它那小屁股一颠一颠的,可爱极了。
老猫瞪大眼:“这小家伙竟然真能当狗用”
话音未落,就看到吃吃停下来,扭过头,气鼓鼓地瞪着他。
老猫连忙挤出一丝笑脸,冲着吃吃竖起了大拇指:“吃吃最棒。”
吃吃这才心满意足的扭过头继续干活儿。
片刻功夫之后,李爱国跟着吃吃来到了一处围墙下面。
见吃吃停下来,看着墙头,李爱国笑道:“就是这里了。”
说着话,他扒拉开地面上的杂草,地上浮现出一个清晰的脚印。
老猫冲着远处挥了挥手,等灰色中山装赶来,立刻命令道:“马上去把刘虹的鞋子脱下来,带过来,要右脚的。”
片刻之后,中山装带着一只鞋子跑了过来。
老猫小心翼翼地蹲下,用鞋子比了比脚印,严丝合缝。
“刘虹丢失的十五分钟时间找到了!”他紧紧攥起拳头。
李爱国抱起吃吃,揉揉它的小脑袋:“熊猫吃吃立大功啊!”
随后李爱国和老猫又带人去围墙外做了调查。
围墙外是一片荒地,荒地上的碎石被风刮得乱七八糟,遮掩了所有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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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审讯的气氛就显得有些紧张了。
一张略显破旧的桌子上,静静摆放着那双至关重要的鞋子。
老猫眯着眼看向刘虹,勐地一拍桌子:“刘虹,你吃过午饭后,去一室东侧围墙那里干什么?”
刘虹的眼神中闪过一阵慌乱,不过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脸上重新恢复了那副倔强的神情,语气带着一丝强硬回应道:“我吃撑了,去散步不行啊?!”
“刘虹,希望你能对组织保持诚实,不要冥顽不灵。与人民为敌,绝不会有好下场!”老猫的语气加重了不少。
刘虹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关节因为用力而泛起白色,她梗着脖子,毫不退缩地说道:“我就是去散步了。”
“证据确凿,抵赖是没有用的!”老猫再次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桌上的鞋子都跟着震动起来。
“我真是去散步了。”
“好好想想你的家人,争取宽大处理!”
“我确实是去散步了。”
“你的错误思想根源在哪里?”老猫的声音愈发严厉。
“我只是去散步了我绝对不是坏人。”
要知道,老猫可是经验丰富的老同志,平日里只要轻轻咳嗽一声,那些嫌疑人便会吓得屁滚尿流。
可如今,面对刘虹这个看似普通的姑娘,他的威慑力却仿佛失效了。刘虹竟然能够咬紧牙关,坚持到底。
她究竟为何如此坚持?
又或者,她是在为谁坚守这个秘密呢?
李爱国看着她,眼睛微微眯起。
第二次审讯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老猫见没有突破的希望,只能让灰色中山装把她带回去。
屋门关闭,老猫给李爱国递了根烟,自己也点上了根。
他的脸上完全没有最开始的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作为一名资深的调查人员,最令人担忧的便是无法确定嫌疑对象。
而现在,既然有了明确的目标,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了方向,一切似乎都变得好办起来。
“爱国,你怎么看?她是不是迪特?”
“不是。”李爱国抽口烟。
“跟我想到一块去了。”老猫手指夹着烟头,点了点,分析道:“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务,在被审问时,总会运用各种技巧来对抗审讯。而这个刘虹.”
老猫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她。
李爱国开口:“有点轴。”
“对对对,就是有点轴!她明知道继续隐瞒下去,结果也是一样的,却死不承认。”老猫苦笑:“刚才我还真希望她是迪特,那样就好办了。”
李爱国清楚“好办”有两层意思。
一层是专业的迪特清楚自己的罪行会导致什么后果,为了减轻处罚,获得活命的机会,往往会很配合。
第二层是迪特是敌人,可以随便动手。
甭管刘虹现在犯了什么严重的错误,她毕竟还算是自己人,老猫这种气象员是下不去手的。
“可是她为什么要死扛呢?”老猫皱起眉头:“是什么,让她冒着蹲笆篱子的危险,而据不开口呢?”
老黑这是插话:“组长,把她交给我,我保证能拿到口供。”
“需要多久?”
“最多十天.”老黑沉思片刻,给出时间。
“十天.太晚了,咱们只有不到四天的时间了。”老猫道。
李爱国提议:“咱们分成两个小组,老黑负责继续审讯,我跟猫组长再去查查刘虹的底细,咱们肯定是忽略了什么。”
这个提议得到了老猫的赞成。
他也觉得刘虹的行为太反常了。
此时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吃了饭,李爱国让老猫把跟刘虹认识的人全部都带到了审讯室内。
那些人见李爱国询问的内容跟刘虹有关,都感到吃惊。
“刘虹这姑娘平日里胆子挺小的,咱能干出这事儿?”
“陈研究员,咱们还是谈谈刘虹的人际关系,她有什么朋友吗?”李爱国敲了敲桌子。
这个陈研究员是刘虹的组长,对她的情况比较了解。
陈研究员晃过神,连忙说道:“刘虹这人没有别的毛病,却是个碎嘴子,喜欢在背后议论别人的是非,所以在这里朋友并不多.”
说着话,他迟疑了片刻,说道:“如果有的话,那么周筱梦同志可能算一个了当然了,首长,我并不是怀疑周筱梦同志,她可是个好姑娘,工作认真负责。她们两个住在同一个干垒里面,所以经常在一块。”
“周筱梦”李爱国翻了翻面前的档案,将周筱梦的档案放在了最上面。
片刻之后,周筱梦被灰色中山装带了过来。
这位刚出校门不久的小姑娘,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严肃的阵仗。
这几天她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憔悴了一圈。
刚才听说要被首长问话,更是吓得脸色苍白,小腿肚都忍不住哆哆嗦嗦。
“进去吧。”灰色中山装将周筱梦送到门口,把她请了进去,在外面拉上了门。
周筱梦一走进审讯室,看到是李爱国,顿时吓了一跳:“火车司机,你坐在那里干什么,等会首长来了,该生气了。”
李爱国拿起档案,板着脸问道:“姓名?”
周筱梦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前阵子前往川省基地的时候,是李爱国带队。
不过那只是科研上的工作,所谓的带队就是个“服务员同志”的角色。
可是这次负责调查的可是京城来的“首长”啊。
周筱梦没少跟外面的气象员们打交道,还是第一次见他们提起这个首长的时候,如此的尊敬和敬畏。
就算是那个平日里阴森森的老猫组长,在提及首长时,也带着几分不一样的神情。
李爱国见她愣神,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周筱梦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眼前的火车司机,竟然就是那位让人敬畏的首长。
她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深吸几口气,才勉强压住内心的情绪。
“周筱梦。”
“年龄?”
“十九岁。”
“政治面貌?”
“组织成员。”
一番例行的审问后,李爱国点上根烟,直接问道:“周筱梦同志,刘虹除了一室的人,在别的研究室和工厂内,是不是还有别的朋友?”
此话一出,周筱梦的脸色微微一变,小手下意识地紧紧攥住衣角。
李爱国接着说道:“现在刘虹有大麻烦了,你要是当刘虹是朋友,就把所有的事情讲出来。”
“.其实我也不能肯定。”周筱梦抿了抿嘴唇,说道:“刘虹.好像经常跟一个男人联系。”
“男人?他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道,我没见过,我只是怀疑。”周筱梦连忙摆手,解释道:“就在上周,我跟刘虹去生活区的理发店里剪头发,刚下公交车,就听到一个男同志在远处喊了刘虹一声。刘虹看到那个男人,立刻转过身。
我当时好奇,询问刘虹那男人是谁,刘虹却表示那人认错了。”
李爱国适时引导:“认错人是常有的事儿,但是那男人为什么会喊对刘虹的名字呢?所以,引起你的注意?”
周筱梦感觉这想法就是来自自己脑海,点头:“我只是记下了,也没放在心上。不过我发现刘虹还有点不寻常,她经常半夜绣鞋垫子。”
“男人的鞋垫子?”
“是的。”周筱梦点点头:“我问过刘虹,她表示是给自家大哥绣的,这不是忽悠人嘛。”
李爱国接着问:“你再想想,有没有跟那男人有关的线索。”
“没有了您不了解刘虹。她心气很高,经常表示要嫁给干部领导,最次也得是三级以上的研究员,所以大家伙都知道她没对象,她就算偷偷跟别人交往,也肯定瞒着我。”
周筱梦说着话,突然停住了。
她小手在桌子上轻轻拍了下:“上次计算结果出错的时候,保密处封锁了一室,我们最开始不知道原因,刘虹却说可能是二厂的炸药爆了。”
说完,她担心李爱国不明白,解释道:“刘虹跟我一样是计算员,所有的工作都在一室内,跟二厂没有关系,她怎么知道二厂在造炸药呢?”
这姑娘挺聪明啊!
李爱国站起身冲着周筱梦笑了笑:“周筱梦同志,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吧。”
“那个.我有帮到你吗?”周筱梦小声问。
“当然,你帮了大忙。”李爱国笑道:“事实上,我还要感激你最近几天帮我照看吃吃,你照顾得很好,我会把你的奶粉配额补给你。”
“我也挺喜欢吃吃的.”周筱梦提到吃吃,小脸上都是笑容。
此时李爱国已经将她送到了门口。
周筱梦又停下了脚步,犹豫了片刻说道:“李司机,刘虹虽然毛病挺多的,其实不是坏人。”
“你放心,我们肯定会调查清楚。”
听到李爱国的话,周筱梦总算是放下了心。
这可是首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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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老猫正在办公室内翻阅档案,一份资料拍在了桌子上。
“爱国,有目标了?”
李爱国坐在对面,喝口茶:“刘虹可能有个男朋友,此人是二分厂的人,穿四十四码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