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的松懈让她一下把匕首牢牢扎进了床板。她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翻在地,又被抓着头发拎起来,结结实实砸在了墙上。
尤兰达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实际上。
她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全身的骨头几乎都要断了。
她失望自己的失败。
却不绝望即将到来的死亡。
“杀了我。就像你们残忍对待的其他人一样…给我个痛快。”
尤兰达艰难抬起手臂,抹去嘴角或鼻孔流出的鲜血。
她耷拉着脑袋,瘫在墙角,像一团玫瑰汁里被揉烂的玫瑰。
“我和那些人不一样。”
罗兰轻声说。
尤兰达嗤笑:“你不杀女人”
罗兰摇头:“我不抽烟斗。”
尤兰达:……
他在…说什么…
什…么…烟斗
他…疯了吗
咚咚。
门被敲响了。
不过对于一名窃贼来说,敲门可不代表询问与礼貌。
几个呼吸。
门锁就被撬开。
两道轻重不一的脚步声穿过长厅,进入卧室。
尤兰达艰难侧了侧头。
是那个卷发的萝丝,和长发的女仆哈莉妲。
“啧。”
萝丝先看了眼墙角的尤兰达,又看向坐在床板上的罗兰。
“我就不该和你打赌。”
她对哈莉妲努了努嘴,让她去查看尤兰达的伤势。
“没杀了她吧。”
“你没听见她还在骂我”
“没准肚子里都成了肉泥,谁知道,”萝丝轻巧越过地上横七竖八的杂物,坐到罗兰身边,一脸好奇:“你怎么看出来的”
其实不是罗兰看出来的。
是仙德尔。
第一次见面时,仙德尔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书库小姐显然博学。
她发现这自称‘尤兰达’的女人,身上的衣服颇为不凡——据她了解,只有东方的‘贵族’才有资格穿这等织工的衣服。
虽然不清楚这其中的具体等级与样式(或者是否区分等级样式),但只观察一点就足够了。
这自称‘尤兰达’的女人,并不大适应这样式的衣服。
她显得很不自在。
就像突然让哈莉妲穿上鲸骨裙一样。
更有意思的是她的说辞。
到这里来进货,买卖香膏。海洋风暴,海盗,被卖进诺提金灯——
再联想到最近帝国正在那边干些什么…
这么说吧。
如果以‘香膏’作为货物,甘愿成为帝国打开大门的‘钥匙’——她和她的父亲不会死在海盗手里。
更遑论被卖到诺提金灯了。
她该到白金汉宫做客才对。
实际上她到底有没有父亲都很难说。
“你不是尤兰达,至少,不会是那身衣服的主人。”
罗兰伸了个懒腰,打断骂声:
“我倒不非要阻止你刺杀她——至少想个周到的办法,假面小姐。如果她真能被一发子弹打死,恐怕早有人这么干了。”
‘尤兰达’黑瞳闪烁。
这几个人…
他们对自己的君主一点尊敬都没有。
“邪教徒。”
她吐出一个沉重的词。
“完蛋我们被发现了萝丝都怪你。”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