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岂非很可悲的一件事?
陈草轻轻摇头,说道:“还没想好。”
世上很少有人明确知晓自己接下来要去哪里,因为很少有人知晓到底是什么地方最适合自己。
陈草抬头望着,笼罩方圆数千里的大阵时不时闪烁着蓝色的亮光,接着那时隐时现的明亮能够看见落下来轻柔的雪花,就像是跳动在黑夜里的精灵:“也许有的人注定就是要到处漂泊的。”
她的家就在洗剑宗,可谁又能说那就是她的家呢?
李子冀要做的事情太多,从新历三十一年冬成为三千院弟子到如今,前行的脚步似乎就没有停下来过,难道她能要求李子冀因为她而停下脚步吗?
陈草当然不会这么做,李子冀也是绝对停不下来的。
可除此之外,难道她也能像怜月公主那般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理会,专心致志的留在长安城看管着一间字画铺子吗?
自然也是不可能的,陈草的眉眼固然已经柔和许多,可却依旧足够凌厉,她固然喜欢李子冀,但并不意味着会因为这种喜欢而放弃自身。
她的修行,她走的路,她手里的剑,都不是因为这种喜欢停下。
她不会停止做自己,爱与恨都只能是被驾驭,而不是让自身被驾驭。
陈草现如今的迷茫和停滞在于孤独,在于无措,一个性子单纯天真的姑娘却迎来了世间最大的恶意,她就像是一根真正的小草,只能独自生活在荒芜生命的沙漠里。
肖西北有些心疼,觉得这世间的确不太公平,好的人却未必能够有好的经历。
“如果要历练的话,不如在圣朝之外,遇到实在解决不掉的事情,也可以送信来纯阳宗。”
他开口道。
陈草没有说话,眉间的凌厉带着些执拗,她抬头看着前方已经开始消散的杀机,放下了按着伤口的左手,拿起长剑站起了身子。
阵法杀机已经消散,两个人还是要继续赶路。
这四周飘落的雪花被呼啸的风吹得打散各处,肖西北不再开口,跟在陈草身后,二人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迈步间朝着阵法之外继续赶路。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走出去大概还有两个时辰左右的路程,当然这是建立在正常速度赶路的前提下,如果算上时不时出现的阵法杀机,这个时间可能还会被延长。
若是再加上随时可能会出现的拦路堵截之人,这看似很短暂的剩余时间,其实并不太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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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随着风飘落四周,渐渐遮掩着二人的身形,于夜色里隐没,山林里似乎响起了许多细碎的声音,在寂静深夜被掩埋在风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