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看在陆家成的面子上,也看在那十根大黄鱼的份上,倒是乐意给陆家的六个护院指点一番。
王家梁袁三几个嘿嘿笑个不停,这便宜他们占得可不少,东家说得不错,这机会千载难逢,一般的高手谁愿意教你啊,非亲非故,又不是师徒关系,小气的人一招半式都不肯教,更别说再次麻烦人家了。
虽说小安的眼光独到,貌似指点的也合情合理,但是,袁三几个还是不服气,就觉得小安这么小的年龄肯定是纸上谈兵,真实的武功未必多高,于是,商定后决定试探一下,可是,王家梁不愿意,他认为小安就是高手,高的不能再高的高手,他回怼那几个人的话就是,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年龄小怎么了,人家就是聪明,甘罗八岁还称相呢,你们行不。
袁三几个说不过王家梁,就由了他,爱去不去,我们几个去,又不是寻仇,只是试探一下他真实的本领,所以,袁三带头,换了夜行衣,也都蒙了面,倒不是怕啥,而是不让自己觉得难看而已。
小安摆摆手,冲陆家成道:“陆东家言重了,这也是我跟几个师傅有缘,共同切磋切磋,互相学习吧。”
小安这话说得漂亮,直乐得王家梁几个笑得嘴都咧到耳朵根了,说是切磋,那是高看他们,其实是指点,小安指点他们,他们哪敢跟他切磋啊,昨晚那一招猴拳足以让他们自愧不如,一番试探之下更是让他们几个心惊,那那是纸上谈兵啊,人家就是实打实的功夫,而且深不可测。
小安一边给他们指点,一边谋划着日本人的事,这让六个陆家的护院更觉得神秘莫测,他们一边感叹着小安的厉害,一边又暗自揣摩,这小安小小年纪咋这么厉害,他的师父又是谁。
陆家成不懂武功,但是他乐得见到如此的场面,那尊他视为珍宝的玉佛不但找回来了,而且还借此结识了小安,无论从哪方面说,自己都是大赚特赚了,更何况,他听圣手六指悄悄告诉他,这小安的背景深不可测,就连王旅长见了他都点头哈腰。
指点完最后一个,圣手六指带着虎爷急匆匆进来了,小安知道没好事。
肖二冠被人打伤了,得到消息的虎爷赶了过去,竟然没能打过对方,不得已之下,只好来请小安。
而这一切都是昨晚发生的事情。
小安苦笑了一下,这都哪扯哪啊,问题是肖二冠咋得罪了这样一个高手,虎爷都打不过,那这人的功夫委实不弱,真是越忙越添乱。肖二冠可以不管,虎爷不能不问,再怎么着,漕帮的弟兄出事了,他这个漕帮的一份子不能弃之不顾。前后一算计,小安觉得有必要帮着虎爷把场子找回来。
“带路。”
小安没有一句废话,然后一拱手,算是跟陆家成辞别。
早饭还没吃呢,陆家成感到过意不去,一招手,把王家梁袁三叫到跟前,吩咐他俩跟着小安一起,能分担一些事情就分担一些事情,实在不行帮个人场也行,其实说穿了就是让他俩服侍小安,顺带着路上买些吃食。
虎爷带路,一行人去了翠荷园,陆家的汽车送的。
虎爷不知道肖二冠咋得罪的那个高手,那时的肖二冠已经口不能言,显然伤得不轻。
虎爷因为小安的原因才愿意帮肖二冠一把,否则他才不干呢。自从得知小安跟漕帮的渊源后,虎爷早已把小安当自己人了,至于那个被小安勒令解散的泗洪帮的帮主肖二冠,虎爷已经打心眼里瞧不起了。
虎爷跟那个自称形意拳的高手对打了几十回合之后,虎爷不顾江湖上所谓的脸面,猛攻几招后逃了,对方一看就是心狠手辣的主,他怕为了肖二冠折在对方手里不划算,也犯不上。
江湖道义,能帮就帮,帮不了咋办,不能白白地搭上性命吧。
虎爷不傻,能想到的就是小安。
虎爷找了半夜,才从外边回来的圣手六指那里得知小安的消息。
虎爷一夜未睡,快天明了才迷糊了一小会,然后洗了把冷水脸,伙着圣手六指去找小安。
虎爷倒不怕死,怕的是丢漕帮的脸,这责任他担不起。
虎爷见到小安的一刹那心里松了口气,只是他搞不明白,这徐州城过完年咋突然来了这么多高手,又是为何而来。
打伤肖二冠的自称形意拳程北亮,住在翠荷园。
这程北亮因何打伤肖二冠没人知道,打伤完肖二冠之后又故意住在翠荷园,显然是有意为之,不外乎两个原因,一个是图乐子,另一个是示威,我不光打伤肖二冠,曾经的泗洪帮的帮主,我还住在他的地盘上,看他能怎么样。
嚣张至极。
虎爷自从知道小安的下落后心就放到了肚子里,有小安在,他什么都不怕,但是,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到程北亮磕头求饶的样子。
一念至此,虎爷就笑了,有小安在,漕帮的幸运。
翠荷园关门晚,开门却不晚,早起的厨师杂役已经开始准备一天的活计了,当他们看到气势汹汹的虎爷时,顿时吓得赶紧往一边躲,唯恐惹祸上身似得。
站在翠荷园的院子里,小安示意虎爷叫程北亮。
虎爷一嗓子把众人吓了一跳,搂着窑姐的几个嫖客忍不住骂出声来,其实也不怪那些嫖客,累了一夜,想睡个安稳觉,这一大早有人扯着嗓子喊,不气恼才怪。
气恼归气恼,但没有一个人愿意自找麻烦,听这人的口气,显然不是善茬子,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有人干脆蒙了头,叫吧,总有停歇的时候。
屋里的程北亮早已醒了,拉过睡眼惺忪的小翠仙又搞了一通,这翠荷园的头牌此刻温顺的像个小猫,真的是有求必应,尤其是那种可怜巴巴的神情尤其让他倍感兴奋,想起十年前的屈辱,程北亮觉得所有的苦和付出都是值得的。
十年前,那时候的程北亮才十四,因为给翠荷园送菜,不小心撞了肖二冠一下,被同样年轻气盛的肖二冠,当时刚当帮主的二爷,狠狠教训了一番,当时只是觉得帮主应该威风,他也应该立威,可是没想到这个被他痛打一顿的半大小子是个有血性的主,暗暗记下了这仇恨,并不惜偷偷卖掉家里唯一的耕牛,跑去三百里外的梁山拜了形意拳的高手为师,目的当然是学得一身本事好回来报仇。
学习的动力有千万种,仇恨就是其中的一种,而且是最厉害的一种。
因为心中时刻存在着报仇的念头,程北亮练武的劲头远非那些师兄弟可比,别人三年的时间练出来的功力竟然不如他一年的,十年下来,程北亮成了方圆百里有名的年轻高手,没有之一。
程北亮出师了,因为连师父都不是他的对手了,拳怕少壮,毕竟师父老了。
临别前,师父谆谆教导,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万不可仗着一身功夫恃强凌弱,要做就做行侠仗义的英雄好汉,就像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苗南拳那样行侠仗义。
程北亮嘴上答应,心里却不以为然。
程北亮辞别师父,一路南下,倒也做了几件好事,可是在程北亮的心中,报仇才是第一位的,其他的都往后靠。
人一旦心中有了仇恨,那心态就有些不正常,到了徐州地界,程北亮狠狠地吃喝狠狠地玩,他要补回来这些年对自己的亏欠,可能的话把那个什么泗洪帮的帮主给抢过来,报复,最大的报复就是抢过来被报复者最看重的东西,在他程北亮看来,肖二冠最看重的当然是泗洪帮的帮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