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疲惫,柱子却睡不着,满脑子都在想,于总司令不会坐视不管,毕竟是一个师,被鬼子分割包围。可究竟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于学忠这几日不在司令部,而是去了苏北,与副总司令面谈,往来需要四天时间。行程早已计划好,于是有人钻了空子。那帮混蛋借消灭113师,来警告于总司令,不要再和八路军交往过密。
于学忠坚定地抗日,也顺应东北军兄弟们,早日打回老家去的期盼,所以凡是有利于抗日,他都坚持与维护。
但东北军从关外到关内,再到陕西关中,现在又进入敌后三年时间,可谓颠沛流离,中下层官兵想法未变,上层因为人员交替,包括司令长官部,变得鱼龙混杂,也开始了分裂。
于学忠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无奈。他上面有国防委员会,有军政部,还有蒋总裁,只能尽其所能,维系着苏鲁战区的正统。
作为新晋升的营长,柱子只是有所耳闻,其内幕远未可得知。何况那部分人都是在暗箱操作,上不了台面,有时就连于学忠也背负骂名。
包括沈鸿烈,后来柱子得知,那人不过是两面派,并非坚定地排挤八路军,可架不住手底下有人,坚决听从蒋总裁命令,排挤八路军。但作为省主席和总队司令长官,所有摩擦骂名,也只能安在他的头上。
很多历史,只能在随后的时间,慢慢揭晓,甚至淹没在岁月长河里,销声匿迹,不再被人提及。而柱子仍未彻底搞清楚当前状况,还想着去面见于总司令,给113师和死去的兄弟昭雪报仇。
封锁村子,不准村民出去。而且,翟楼远离大路,又因为知道东南方向在打仗,一天时间,没人来走亲戚串门,只有一个卖豆腐的,还有剃头的,都挑着担子,在村外吆喝两声,等进了村子,就被扣留,直到天黑,才放行出去。
柱子也准备带兄弟们出发,就在这时,村北面忽然来了一队人马。哨兵很紧张,看到黑乎乎人影,没问情况,就跑回来报告。
团座、副团座和团参座都已殉国,现在柱子是最高长官,现在兄弟们的命,都掌握在柱子手中。他判断不会是敌人,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命令做好战斗准备,向西冲出去。又一个哨兵跑回来,说外面队伍自称是抗日游击大队。
“游击大队?”柱子让兄弟们继续警戒,提着枪,走向村北头。
北面来的队伍正是抗日游击大队,准确的说,是独立营二连,连长泥蛋刚走到村头,正在自报家门:“我是独立营二连连长,和你们一营长柱子是兄弟,俺们营长派我们来接应你们,兄弟,你们是哪部分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柱子差点鼻子一酸,掉下眼泪。他控制住自己情绪,喊了一声:“泥蛋哥,我是柱子。”
“柱子,你还好吧?”外面传来泥蛋关切的声音。
“还好。”柱子大踏步走出去,来到泥蛋面前:“你们怎么来了?”
“说来话长,走,先跟我去铁山,路上再说,你哥正等着你们。”说着,泥蛋上前抱住了柱子:“看到你真好,担心死我了!”
“放心,我没事。泥蛋哥,村里的兄弟,先交给你,我有事,还要回去。”柱子说。
“你干嘛去,南面还有兄弟。”泥蛋问。
“可能还有。”柱子含糊地回答。其实他是想去长官司令部告状,于总司令管不了,就去重庆,向蒋委员长告“御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