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好了……”
大殿内,晏清禾正听着罗虞、晏校几人讲着漠北的风土人情、行军趣事,突然见明月略带慌张之色地走了过来,附在她耳边如是道,不由得一怔,“你且慢慢说,莫要慌张。”
明儿悄声道,“奴婢按照娘娘的吩咐去寻淑妃娘娘,但淑妃娘娘不在自己宫中,奴婢心下慌了神,便跑去附近偏殿巡查,果然一处偏殿外站在晴痕,她心急如火的很,我来问她,她只是看着禁闭的殿门,殿内还时不时传出喘息声,殿里头便是淑妃娘娘和……”
“和他?”晏清禾看向晏校旁边那个空位,强装镇定道。
明月点点头,连忙安抚道,“娘娘放心,奴婢已经让小全子安排了,绝不会有一人靠近那里,事完后晴痕便立刻进去,淑妃娘娘先如今已安置在自己宫中,武安侯也全身而退了,小全子把他带到了御花园,只做迷路之样。”
“她糊涂啊……”晏清禾忍不住呢喃道,但转念一想,晏鸢并非是如此轻浮之人,或许其中另有隐情,“千万不要让人靠近那里,且让小全子亲自在殿内搜查一遍,尤其是什么香料之类的,把一切不利的东西都给销毁了……”
“是。”
“皇后在说什么呢?也让朕与众位爱卿听听。”齐越突然发问道。
晏清禾尴尬一笑,也不知齐越有没有听到什么,只好硬着头皮道,“这事情众多,不知陛下想听哪一件呢?”
“你且挑着说便是。”皇帝随意道。
晏清禾斟酌道,“原都是些小事罢了,像是淑妃宫里传话,说淑妃妹妹喝醉了,上吐下泻,又闹小孩子脾气不肯喝醒酒汤,为此臣妾才说她糊涂呢,已经派人去寻太医为妹妹诊治了,陛下可要去探视一二?”
“不必,”齐越听罢,没有多心,“既是如此,皇后处理得宜便好。淑妃向来贤淑,今日必是见了亲人,才格外伤感,人之常情,且由她好好歇息吧。”
“是。”
“对了,”齐越看向晏校这边,“怎么不见武安侯?”
“回陛下,”晏校起身答,“愚弟之前起身更衣去了,尚未归来。”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刚落便见晏栩归来,行礼问安后解释道,“微臣刚刚迷失在御花园中,被景色迷了双眼,故多停留了片刻,还望陛下恕罪。”
“爱卿何罪之有?快快入座,”皇帝开怀笑道,“只要别似孙猴子一般偷吃了蟠桃园的仙桃就行。宁远侯与罗卿刚刚还在对朕讲述漠北战事呢,你也是猛将,不许偷懒,只将所见所闻细细道来便是!”
晏栩虽忐忑,但还是含笑应下,入座后跟随兄长和罗帅而表现。
……
夜深了,宫宴散去,宗亲离宫,嫔妃回殿,元熹牵着父皇的手,欲将他拉入凤仪宫。
四周没有旁人,齐越看向皇后不语,晏清禾垂眸道,“陛下若是不喜臣妾,自不便勉强。”
“朕是怕你勉强,”齐越叹道,“罢了,等哄完两个孩子入睡,你我分殿而寝就是。”
“是,臣妾遵旨。”
齐越无奈,不欲理会她的冷漠,只抱起元熹朝凤仪宫走去,元熹道,“父皇也该抱抱阿照才是。”
齐越看向一旁的照儿,孤零零地站在母亲身后,齐越心软下来,笑道,“好,元熹长大了,知道让着弟弟了,那今夜父皇就抱着咱们小阿照走回凤仪宫好不好?只怕是元熹吃醋不肯呢……”
皇帝放下元熹,紧接着抱起照儿,又牵着元熹的手,缓缓走在宫道上,月光下倒似温馨的一家四口。景安欲为皇帝分担,齐越不管,听元熹道,
“才没有呢,阿照现在在长身体,等再长几岁,父皇就抱不动他了,父皇对咱们几个皇儿,也该雨露均沾才是。”
“胡说,朕何时没有雨露均沾?只不过对咱们元熹,格外有几分偏爱罢了。”
“那为什么父皇经常让我和三哥哥去政事堂旁听?这不公平,阿照也要去。”
皇帝犹豫片刻,看向怀中的小六,柔声问道,“阿照想去吗?”
阿照羞涩地点点头,随即又将头埋了下去。
“好,好,”皇帝已下定决心做个慈父,“阿照从小聪颖,只是生性腼腆,多加历练也好,皇后意下如何?”
“陛下是九五之尊,天子一令莫有不从,臣妾又怎敢违背呢?”
又是明褒暗讽,齐越冷笑两声,不欲理会这些,转头又与元熹谈笑去了。
行至凤仪宫,怀中的阿照已睡得迷迷糊糊,齐越亲手将他抱到床上安眠,这才又来哄元熹入睡。
元熹躺在床上,看着床边的父皇母后,糯糯地撒娇道,“父皇母后可不可以和好啊……最好再给元熹和阿照生一个小妹妹,舅舅家的小阿陵好好看,元熹也想要一个小娃娃……”
帝后双双轻笑一声,乐于孩子的童趣天真,二人对视一眼,神色皆缓和了不少,齐越柔声道,“父皇母后尽力。”
元熹乖巧地点点头,闭上眼睛,嘴角尚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帝后轻轻地退了出去,齐越欲走,晏清禾唤住了他,“陛下。”
“怎么了?”齐越转身道。
“不知陛下今夜是预备回勤政殿歇息,还是在凤仪宫就寝呢?”
“有何区别?”齐越反问。
“若是陛下在凤仪宫休息,臣妾便命人将偏殿收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