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世生接住缆绳,双臂发力把汽艇拽到近处,在尾桥边的缆桩上绕了几道打了个活结。
大马金刀那位一直坐着不动,拎着一支老AK的小子跨步跳上尾桥,看架势是想进游艇探探路。
潘世生没搭理他,稍稍侧身把人放进去,视线锁定大马金刀那位,用安南语问:“佩索?”
佩索五十来岁,皮肤黝黑身材健硕,凌乱打缕的头发中夹杂着大量白发,下巴上的胡茬也白了很多。
听到潘世生说安南话,稍显意外。打量了一下,声音沙哑的问:“你是安南人?”
“嗯。”潘世生没什么表情的回应。
佩索再次打量潘世生,又问:“你当过兵?”
“18步兵师。”潘世生冷声回话。
18步兵师是当年南安南部队的番号,算是面对北安南发起决战进攻时,唯一打的还算不错的部队。
但局部胜利于大局无碍,最后一样是败退溃散的下场。
潘世生通过宝明的供述知道,佩索以前是南安南第一军的军官,便给自己编排了个第二军下属部队的身份。
佩索听闻眼前人与他是同样的出身,紧绷着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扶着船帮起身,挺拔着身形问:“你的长官是谁?”
潘世生是北方军,哪知道南方军一个步兵师里有什么人物。
胡编又容易出问题,便摆出一副不愿提及的模样,侧身示意舱内:“我老板在等你。”
“你应该称呼我长官。” 佩索没有追问,但拿捏出曾经的,属于校官的气势。
“……”潘世生肃穆立正,并没有敬礼,也没有称呼什么长官。
好吧,当年佩索所在的第一军,面临北方军的攻势,表演了一出战损比接近一比十的大溃败。
不,应该说是溃逃。
打都就没打就撤了,然后一路狼狈逃窜,被北安南咬着尾巴杀,压根谈不上个“败”字。
虽然有非战之罪的缘故,但在好歹做出了一些抵抗的第二军面前,属实有点抬不起头。
面对潘世生的冷脸,佩索发不出脾气。隐藏起心中的悻悻,跨步蹬上尾桥。
这家伙大多数时候,都是个极为谨慎和冷静的人。不然也活不到现在。
但跟潘世生搭了两句话,脑子里泛起陈年旧事,满心感慨,稍微有些恍神。
等双脚踏上尾桥,才意识到上船侦查情况的手下,怎么既不见人影也没发出声响。
这很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