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儿被贾琏的厉声呵斥吓得一哆嗦,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多言一句。他深知自家主子的脾气,平日里看似多情,实则最是无情之人。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这本就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性格。
小船在荷花丛中微微摇曳,荷叶不时拂过脸庞,带来一丝丝凉意,却也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意。贾琏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他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前面船上的二人,那眼神中既有隐忍的怒火,又有未知的惊恐。
“兴儿,你可知道,这世间最可怕的是什么?”贾琏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呢喃。
兴儿一愣,随即小心翼翼道:“小的愚钝,还请二爷明示。”
“是背叛。”贾琏冷冷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苦涩与嘲讽,“尤其是来自亲人的背叛。那种滋味,比被千人指、万人骂还要难受百倍。”
兴儿低下头,不敢再多言一句。他能感受到贾琏身上的怒气,那是一种压抑到极致的爆发,仿佛随时都会如火山般喷发。
兴儿暗暗祈祷,希望这一切都是贾琏的猜测,希望林海和贾敏不曾辜负了贾琏的真心!
前面船上的贾赦与林海似乎并未察觉到背后的危机,依旧在低声交谈着,时不时的发出阵阵笑声,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几丝凉意,也吹动了贾琏的衣角。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低声对兴儿道:“动手!”
兴儿闻言,心中一紧,但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只见他把手指放进口中,一阵急促而尖锐的哨声瞬间划破了宁静的荷池。
几乎是在哨声响起的同时,早已埋伏在荷池的侍卫立刻从荷池的深处游了出来。
林海见状,脸色大变,立刻护着贾赦进了船舱。贾赦有心拒绝,但想到自己如今这副身体的情况,只得压下心中的战意,任由林海将他拉进船舱。
船娘不过是庄子里的普通妇人,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此刻她别说划船逃跑了,就连站都站不稳,双腿发软,直接瘫倒在船尾。她双手紧紧抓着船桨,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下一刻就要晕过去。
船舱中的林海见小船在水面上不停地打转,心中不由暗骂一声废物。他快速从船舱中走出来,夺过船娘手中的船桨,对着即将靠近小船的人狠狠砸了过去。
船桨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带着呼呼的风声,狠狠地砸在了那人的头上。那人惨叫一声,立刻沉到了水底。
别看林海是个文人,却也是有几分功夫在身上的。虽是荒废了多年,但此刻在性命攸关的当口,那些潜藏在心底的本能瞬间被激发了出来。
贾琏的小船藏在荷池的深处,在荷叶的遮掩下,他静静地看着林海同自己安排的人拼命。随着时间的推移,贾琏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了。
“再加一些人,势必要将船舱中的人逼出来!”贾琏冷声吩咐道。
兴儿站在贾琏身旁,看着这场残酷的搏斗,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愧疚。他有心劝贾琏就此收手,可是,当他触及到贾琏眼底的血色时,所有的话语都哽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