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来之前盛景呈要让他带个儿科医了。
商染的表情有些许嫌弃。
“这可是你自己要来的。”盛景呈靠在车边。
盛因珩吐了不少,把脸都吐红了,吐完还咯咯笑。
“心真大。”商染随口。
车赛完了,爽玩了一把,刚好盛迹迟打电话来说想让盛因珩去趟盛家,索性就让周年把他送了过去。
商染和盛景呈没有一起去,也没有回拂居。
两人兜风去了。
暖意拂过,空气格外好。
拂居除了佣人之外,没什么人,都出去了。
月嫂阿姨一直没见盛因珩被送回来,理所当然地认为他跟着商染和盛景呈玩得很开心。
这样一想,她就先放下了手中的事,去把盛因珩的衣服收到了一起准备洗掉。
……
午时金乌西垂,转而渐渐被晚幕覆上。
拂居的灯突然全部无故熄灭,引得佣人马上放下手头事,马上联系相关人员来检查。
就在这一段时间内,在无人知晓的地方,监控死角处,数道黑影鬼鬼祟祟地潜进了拂居,在许多角落安放了定时炸弹。
“霍队,零点炸?”
霍昂沉声:“嗯,小心点。”
夜深人静无人起时,最为保险。
那时,就算是盛景呈和商染,都逃不掉。
上级下达的任务,非彼死就是他们交代在这儿。
这一切,现在身在拂居的人,没有一个察觉到。
直至晚上十点左右。
拂居庭院陆续进来了车。
商染跟盛景呈这些人回来了。
两人下了车,身后周年又把盛因珩抱了下来,小崽子睡着了,安静地一动不动。
再后面,就是苏照温巷那些人。
盛迹迟和商允淮没事也爱住拂居,这晚忙完工作也回了这里。
周遭平静,没有丝毫异样。
周年把盛因珩给了月嫂,被对方小心接过。
也不早了。
这些人都回了自己的住处,收拾收拾就洗洗睡了。
商染去洗了个澡,出来时没做什么直接爬床了。
也没先睡,她坐床头那儿看手机上的项目,浴室那儿还有声音。
过了不知道多久,盛景呈从里面吹了头发出来,然后进了卧室。
他关上门,只留了床头灯,走到床的一边,掀开被子,上床,靠近商染,一手抱她一手拿走她的手机:“不看了,睡觉。”
*
更阑人静快至零点,拂居的灯全部灭完,囊括了往日不熄的路灯。
格外诡秘。
进来之后就没找到机会离开一直潜伏在拂居暗处的数十个鬼祟祟之人眼见时间将到,如同隐匿在黑暗中的毒蛇,弓低身子,膝盖弯曲,缓慢往拂居外撤离。
这些人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谨慎得近乎虔诚,目光如同探照灯,飞速扫视着四周。
四周黑遭一片,难看清谁的模样。
他们小心到了极致,一步步挪到了庭院外墙处,好不容易心下放松,正准备翻墙离开。
“快走。”霍昂压声。
说完,他率先做出了动作。
同一刻,整个拂居的灯骤然亮起。
像一道炬光,刺目如利剑的光芒夺来,这些人身体一震,本能地抬手遮挡眼睛。
紧接着,一阵风刮过,外墙上忽地出现了不少人影。
莫烨和莫宜一站一坐在墙上,阴森笑容睨着这些来找死的人。
不远处,周影和明开带人出现。
光亮起那一刻,视线范围内,不断出现人,气场压盖至霍昂及其手下。
车轰鸣声响起,快速朝这个地方逼近。
不久后,温巷苏照和苏栾出现。
温巷头歪出车窗,得意地手指比成个枪的手势,对着那些人——啪!
霍昂绷紧身体,直冒冷汗。
完了。
他捏紧拳头,紧盯着主居楼的方向,一步步后退。
不过两分钟,商允淮和盛迹迟缓缓从里走出,盛气凌人。
看见他们时,霍昂及其手下皆是瞳孔骤缩。
“你、你们……”
话哆哆嗦嗦说不清楚,彼时另外一道散惯了的声音响起:“来者是客。”
霍昂再次毛骨悚然到了极致。
刚刚那句话才落地,矜贵无双盛公子悠悠出现,身上还是宽松睡衣。
他一整个好整以暇:“不妨进来坐坐?”
旁侧,商染徐徐款款的,刚睡醒的眉目尤为惺忪又不失玩味。
两人身后一侧,周年一手抱着已经醒了的盛因珩,一手拖着个刚刚试图暗杀盛因珩未果还流着血的死人。
像被寒霜侵袭,霍昂陡然僵住,脸色唰黑,瘫倒在地,恰似暴风雨将要来临。
他的手胡乱抓着地上的石头,慌不择路。
旁边没一个人不骇然。
明明已经万无一失了,可为什么……
“死亡组织吗?”商染的尾音上扬,胳膊肘往旁边一撑,身子微斜。
“现在是我的了。”她骜肆挑笑。
*
……
破晓渐临。
你生来掌权,卓荦不羁,却少经血雨瓢泼,日暮途穷。
后来雨雾消弭,枯枝再春,冠生于指尖,执了乱局,也倾了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