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之中，也不知是谋划着什么。
职业联盟的人，见这六人的眉眼官司，脸色隐隐难看。
因果界域之中，弥漫起阴冷潮湿的雾霭。
然而人与人之间的气氛，却并未像空气泥土般软化，反而是愈发僵硬焦灼。
不过奇怪的是——
这诡异白雾并未持续多久。
约莫也就30秒左右的时间，它便又莫名消散了。
原本在白雾中彻底隐匿身形的雾蛇，也在白雾消散后，重新出现。
他并未直接显露人形，而是“咻”地一下游到了布图身上。
缠绕腕间，嘶嘶嘶地又是一阵吐信。
不过这一次，吐出的并非白雾。
而是极细微的一缕血雾。
那血雾几乎凝成了形，如一缕血色绸缎般，落到布图手上。
布图神色微微一动，指尖骤然亮起一团黑火。
刹那间，黑色火焰化作一颗印着火焰纹路的黑色珠子。
再然后，他迅速引那血雾入黑珠之中。
这些动作，速度极快，一气呵成。
克古和克因看着，神色骤然一变。
当即便要过去，夺那黑珠。
布图只是微微一个转身，岿然不惧。
而克古克因二人，则自然有职业联盟的人负责阻拦。
因为因果界域的特殊性质，双方动作皆受阻碍，反倒是布图的动作，在职业联盟的帮忙掩护下，格外顺畅。
他那动作，也相当熟练。
血雾引入那黑珠后，便仿佛又点燃了黑珠中的火焰纹路。
这一次的“嘶嘶”，不再是雾蛇吐信，而仿佛是黑珠之中，血雾正被火焰燃烧！
那血雾与火焰，仿佛有着独特生命般，在黑珠中游动起来，最后形成一道遍布整个黑珠的纹路。
那纹路，仿佛构成一个遍布整个黑珠的圆形阵法。
一半火，一半血，颜色差异不大，相得益彰。
而待纹路彻底成型，布图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便徒手捏碎了那颗黑珠。
“咔嚓”一声，黑珠碎得连渣也不剩。
而其中的纹路，却主动冒了出来。
像又生命一样，跌落在地上后，它便主动寻到了主人——
正是克古！
在场有望成立军师联盟的玩家，都算有点见识。
从这前后一系列变故，便隐隐猜出——
那雾蛇放出的诡异白雾，确实不伤人，但却偷了克古的血！
而凭那血，布图便可施展占卜测算的手段！
如今，占卜手段已然达成！
那落于地的圆形阵法纹路，直接锁定了克古。
任克古怎么移动身形，都摆脱不掉！
又是小半晌后，那仿佛绑定了克古的阵法纹路，竟突然燃烧起来。
不过，那燃烧的火焰，似乎只是一种虚火。
它看上去如真火无异，但却并未伤人。
别说伤人了，连克古脚下土地，都并未变得焦黑。
不过，那不伤人的火焰，却迅速将克古淹没。
大火之中，则浮现出了一些画面。
而那些画面，似乎是来自于……克古的记忆！
江异看着那样的画面，竟也觉得眼熟。
倒不是说画面中的内容眼熟。
而是这个画面的呈现形式，给他一种……
当初对着无歧的尸体使用醒尸符浮现的画面的既视感。
所以，那醒尸符，难不成也是某种占卜手段衍生出的能力？
江异其实，对布图和柘乔的打赌没有偏向性。
他完全就是看热闹的心态。
这时能沾了布图的光，看到克古的记忆画面，自然也是毫不客气地，和其他人一起，目不转睛地看着。
克因这时脸色难看，不过见江异都没什么反应。
他干脆，便也破罐破摔般，不再反抗。
任由那火中画面，呈现他哥脑海中的记忆。
这记忆的呈现，也和当初江异用过的醒尸符差不多。
只能看到画面，无法听到声音。
而这画面，也不知布图是用什么逻辑生成的。
旁人或许看不出来。
但和克古一起长大的克因却看出来——
那并不是最近时期的记忆。
而是超过百年以前，克古幼时的记忆。
准确说，是他“开智”以前，还是凶兽时期的记忆。
“开智”之前，他连玩家都不是。
所展现出来的，自然是他原本的种族。
或许，这就是布图召唤出克古记忆画面的意图。
他确实是想用强的，确定克古的种族。
不过……
克因不知想到什么，神色微动。
而旁的玩家，则是盯着火焰中的画面，惊疑不定。
“这……”
“这画面中的道观，我怎么看着有种眼熟的感觉……”
“这道观中的道童，该不会不是凶兽化形，而是正版人族吧？”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们界域里生活的人族，好像就喜欢整这种道观……”
“所以这家伙的种族，是一个界域中有人族存在的？”
“可惜，有人族存在的种族界域多了去了！”
“别慌，只要能从这记忆画面中，看清这家伙开智前是个什么东西，那么立刻就能得出，他是什么种族！”
“从这个视角看上去，他的兽型不高，像是什么阿猫阿狗……”
众人整推测时。
画面之中的视角，来到了道观旁的河边。
清澈的河水，映出了他的身形。
还真是阿猫阿狗。
那河水倒映出的画面，居然是一只黑猫！
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一只黑猫。
这就是克古成为玩家之前，未开智的兽形状态。
而这兽形，也必然就代表着他的种族。
布图盯着那黑猫，迅速在脑海中的万族图鉴中，搜索与之对应的种族。
很快，他便心中有数，得出结论。
于是，笼罩在克古身上的大火，骤然散去。
布图压根没理会克古，而是直接看向柘乔，信誓旦旦道：
“答案已然明确。”
“布置结界之人，是他——克古。”
“而他的种族是——黑坎麒麟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