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十八年中，无烬从未过过生辰，有时他会刻意淡忘这件事，以至于在其他小朋友问起这个问题时，闭口不谈，显得十分不合群。
“你怎么会知道？”
缘起轻描淡写：“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救你的那天，得知道自己救的是什么人，所以调查过你呀。”
“哦。”
“快尝尝，保证……”她笑嘻嘻的，眉眼弯成一条缝，“不难吃。”
无烬尝了一口，噙着泪猛点头：“很好吃。”
“还有生辰礼物。”
亲手做的小猪花灯隆重登场。
缘起指着花灯：“人家都卖什么小兔子花灯，小老虎花灯的，买不到小猪花灯，只能亲手做啦。”
她手艺很好，做出来的花灯做工精巧，比市面上的都要好看。
就是那盏花灯的样子有些熟悉，似是出自无烬的画作。
“这是我画的？”
“对呀，你画画好，我手艺好，我们怎么不算是天作之合？”
“当然算。”
“有件事我得向你道歉。”
无烬埋头吃面，还没等她说话，已给出回答：“没关系。”
“没有女皇的旨意，我们还不能成亲，而你住在掌事府上，势必会被诟病，亦会承受诸多流言蜚语。”
无烬抬头看着她，一脸坚定：“没关系，我不在乎。”
“不过你放心，我会努力的。”
以无烬的身份地位，与缘起着实不配，女皇不会同意掌事大人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臭小子为正夫。
此前缘起向女皇请命时，女皇明确表示允许她纳郎，想要多少都行，但被缘起严词拒绝。
按着女朝规矩，一旦成为郎君，绝没有成为正房夫婿的可能。
缘起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缘起，我此生所求不多，只求能和你在一起，哪怕没有明媒正娶，哪怕我不是你的正房夫君。”
缘起仔细理解着话里的意思：“没理解错的话，你不揉沙的眼睛里又揉了？”
“不过你要保证你最爱的那个一定是我。”
“我可真是谢谢您的宽宏大度，不过我没有齐人之福亦或是三夫四郎的打算。要是我娶了别人，然后让他看着我们俩恩爱，对别人也太不公平了。”
无烬听了她的话，神情愉悦，开开心心地继续吃面。
他那副暗爽的表情落在缘起眼中，她支着头看他，倒是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说起：“我爹娘从未为我庆祝生辰。”
“许是因为迷信？人们坚信新年出生的孩子命硬，会给家人带来厄运。”
“嗯。”他吃完面，放下碗筷，“他们说的没错，我娘当年怀的是双胞胎，可惜我姐姐一出生就死了，我爹娘觉得她是被我害死的，所以从小讨厌我。”
“原来还有这样一桩往事，但是无烬，这不是你的错，以后我会陪你过每一个生辰。”
“你相不相信人的胎内记忆？”
缘起读过不少书，对奇闻异事亦有了解。
“人在刚出生的时候，会记得在妈妈肚子里的事情，这个不算稀奇，不过随着长大，这部分记忆会慢慢消失。”
“我还记得自己是在一个狭小的空间，我和姐姐觉得很闷，喘不上气，想要出去，然后我本来排在前面，是我姐姐把我挤了回去。”
“这样……”缘起拧眉沉思。
“我清楚地记得那一刻我姐姐的全部想法，她想把我留在那个窒息的空间，她想要我死，而我感觉到先出去的那个会经历窒息，所以自愿成为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