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鹿接话道:“名为受赏,实则受审。康武帝将那父子二人千里迢迢传召而来,就是为了询问金矿的下落。可月从罡心里很清楚,金矿的秘密一旦泄漏,必然引起两国一城的纷争,到时候又是战乱不断,百姓受苦。哪怕最后能证明,金矿所在的位置,是属于黎国的,那么开山挖矿,一样是劳民伤财。月从罡继承了他父亲月瀚江的宽厚,根本不想看到北定城的百姓,因此受苦。更加不愿意因为此事,就与向来交好的玉城,发生纷争。”
“所以,他没有将金矿的事,告知给黎国陛下?”西梁公主查了一句嘴,
张月鹿点头:“没错,无论康武帝是威逼,还是利诱。月从罡和他儿子,都口风一致。说金矿是传闻,不足为信。也对那条大蛇的事情,缄口不提。”
一旁的长信王仔细回忆了一番,随后道:“我记得当年月家父子在京城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就离开了,陛下并未为难他们啊!”
“因为你口中的陛下很清楚,想要知道金矿的位置,只能软招安,不能硬碰硬。这世上只有那父子二人知晓这件事。若是硬碰硬,他们只怕会宁死不屈!”说到这张月鹿看向康武帝,面露厌恶的继续道:“所以他便开始用了阴损的招数!”
“什么招数?!”西梁公主迫切追问。
张月鹿道:“克扣军饷,增加赋税,挑动北胤频频寻衅滋扰雁鸣关,掠夺百姓粮食财物。让月家的财政部入不敷出!”
“什么?”长信王觉得难以置信:“这些不都是安之远那老王八蛋做的吗?”
张月鹿看向长信王,无奈的摇头:“王爷啊,你还是跟当年一样好骗!康武帝在重臣家中,都安插了傀儡人,又岂会不知道安国公的所作所为?”
张月鹿转头看向康武帝,语气坚定的的继续道:“这些年来,他借用安国公的手,除掉了不知多少令他不放心的大臣。而这月家,便是首当其冲。他要克扣月家的军饷,自己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他要维护自己明君的形象,也要在事迹败露的时候,有一个替死鬼。那么贪得无厌的安国公,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说到这里,张月鹿叹口气,似乎对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也颇有几分后悔和自责。
他继续道:“我曾暗中引导安国公贪墨军饷,断了雁鸣关的银钱补给。也曾煽动北胤流民去雁鸣关求生,增加了雁鸣关的支出。如此入不敷出,月家为了百姓,为了手下的将士,只能另谋生路。而我还向北胤泄漏了一部分关于金矿的流言,导致北胤也频频派人金山。如此一来,月家人便知道,哪怕他们不去采集金矿,这些金矿也会落入北胤人手上。到时候此消彼长,战争没有银两做支撑,就再难取胜。所以最终,月从罡还是带人偷偷进山,开始挖掘金矿。”
张月鹿说到这里,忽然抬起手指向康武帝:“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听从这位道貌岸然的陛下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