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阶下,同车夫叮嘱道,“我们不会太久,你且在此等着。”
车夫未说话,只是颔首应下。
接待的她们的,是一名未曾见过的小沙弥。这让她想起上一次来时,一时有些恍惚。
“阿弥陀佛,请问施主是来烧香、还是吃素斋呢?”
“我想要祈福。”
“施主请随我来。”
小沙弥将她迎进,经过正殿时,忽有人叫住她。
“这位施主,请留步。”
回首间见到那个僧人,她觉得有些面熟。
旋即想起是几年前,接待她的那个小沙弥。
秦烟打量过他,一身长袍,显然是升了身份。
冥冥中,这也算一种缘分。
两人相视一笑,僧人让小沙弥去忙别的便好。
见两人认识,静秋也退下,静待一旁。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师父还能认出我。”
“施主面貌出众,倒是难忘。”
这话要是换别人说,兴许带着一分唐突,可到了他口中,听起来却不觉失礼。
说着,他扫视一圈,“今日皇上没来?”
秦烟一愣。
原来上次云知行便说了自己的身份,难怪当时这位师父不再多言。
谁敢置喙一国之君呢?
可是物是人非,这回他却不能现身。
一时安静。
见她面上悲戚,僧人像是想起什么,说了声抱歉,便再没问过。
他知道,有的事,终是发生了……
听她说是来祈福,僧人将她带到庙中间。
那棵槐树依然矗立着,悬挂其间的红绸迎风飞舞,丝丝缕缕如情丝飘浮。
她忽而想起那时,云知行偷看了她写的,她却没能见到他的。
再站在树下,她迫切想知道,当年的他写了什么。
“师父,请问我可以看一眼,皇上当年写下的吗?”
“这……”
闻言,僧人面上露出为难。
秦烟又道,“我和皇上的关系,看看这个应该不难吧?”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师父无法拒绝,终是点头。
当年云知行挂得很高,凭借她的力量,定然不能够到。
“不知寺里可有长梯,可借我一用?”
“这个倒没有。”
听此,她望着最高处的枝桠,一时有些犯难。
正当时,身后有人出声,“我来。”
秦烟回身,诧异看着眼前人,“你怎么……”
马夫不曾解释,直接道,“是哪一根?”
她收回吃惊,指着身前最高那处。
一根红绸单独悬在那儿,很是显眼。
两人还没来得及看清,只觉眼前一花,有风拂过。
随后,宁枭在她跟前站稳,将那根红绸递给她。
僧人平日里也算波澜不惊,但见到宁枭的举止,良久未曾合上嘴。
秦烟这才回过神,快速扫了他一眼,转身展开红绸。
她的小动作藏着小心,宁枭气得想发笑。
居然怕他看见?
不过是些肉麻话,他刚才早就看到了。
亏她还这般在意。
只是宁枭没打算告诉她。
另一边,红绸上的笔墨已有些褪色。
看着上面的字迹,她一时红了眼。
还记得当时,云知行听说这个可以祈福时,带着疑问——
他说,比起虚无缥缈的保佑,自己实现不是更有说服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