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斜脑子里东一头西一头的想着东西,说是认真思考,但有许多是凭空猜测,说是胡思乱想,却也是基于实际联系,乱糟糟的想的他头痛。
番子坚持守夜,吴斜想再睡会儿,偏偏王胖子这会儿不打呼噜了,改说梦话。
一嘴方言,含含糊糊的,吴斜就听清楚个夜明珠,三个字喊得是字正腔圆,可见其执念深重。
吴斜闭着眼,耳边王胖子一人就聒噪像八百只鸭子。
吴斜干脆往耳朵里塞了点东西,侧过身捂住耳朵,还说自己是老手,哪个老手在墓里睡到说梦话啊!!!
总不能是故意报复吧?
又这么硬挨了几个小时,番子将王胖子和顺子都给拿石头砸了起来,他怕离得近了,睡迷糊的人应激给他一刀,离得远些安全。
填了填肚子,四人打着手电,继续沿着石俑奔赴的方向往前走去。
黑暗的沟渠里,星星点点的微光似水波流淌上的烛船,错过了花灯节,孤零零的出现在没有同伴的夜晚。
走着走着,前方出现枯死的树林,环境越发的黯淡,像是浸润到了墨里一般,手电筒扫过,有水一样的光波流动。
四人止步在一处反打的坑道口,掩埋的碎石早已被人扒开,黑漆漆的洞口等着生灵的进入。
“嘿,小天真,看这儿~!”
王胖子蹲在碎石堆前用手电照着一块石头,石头上刻着弯弯曲曲的符文。
王胖子扭头看吴斜:“你看着像不像……?”
说着说着,他故意把脸一板,露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不过他那张总是笑嘻嘻的胖脸,板起来只有几分凶狠,全无张小哥的清俊。
吴斜冲着王胖子点点头,没错,确实是他们在海底墓见过的那种。
吴斜总觉得,这或许不是单纯的记号,而是一种他不知道的文字。
不然怎么解释,当初闷油瓶见过这些符文后,就知道要往哪里走,又突然就记起了曾经海底墓的事儿呢?
还差点儿给他三叔安个见利忘义、杀心骤起、处心积虑的谋害解链环算计考古队的可能。
差一点点就要崩了他对他三叔的美好印象。
吴斜为了排除错误的猜测,特意喊了番子过来,问他认不认识,会不会是三叔留下的记号,被番子很肯定的否决了。
“小三爷,我们走吧,三爷说不定现在正在下边等着我们呢。”
“好啊,走吧。”
吴斜看着洞口点点头,几人重新规整了背包,填充弹药,并将照明和武器放到易取用的位置。
进洞前,顺子也提出了自己的告诫:“几位老板,钻洞时可要小心雪毛子。扎好袖管裤腿,塞好耳朵,雪毛子无孔不钻,等天暖它们头硬了,直接咬皮进肉,不赶紧挖出来离开,就会变成新的虫巢,被吃的整个人只有一张皮,皮一破,虫子散一地。”
“呸呸呸,厄运走开,坏的不灵,好的灵,你少在在这儿扰乱军心!!!”
王胖子一手捂着胸口的护身符,一手拽着祖传的摸金符,连呸三口吐沫后,虔诚祈祷。
“我们这一趟,一定平平安安,金银珠宝,大兜小兜,青铜玉器,盆满钵满,顺风顺水赚大钱。”
“呵,我没和你们开玩笑,话我已经说了,你们爱听不听。”
如今顺子也不给王胖子好面,自顾自的扎着自己的袖口裤腿,紧了皮带,堵了耳朵,冷着一张脸的人,再也看到不到之前带路时的好脾气。
胖子心急,最先钻进了洞里,不知道是不是挂着他心心念念的夜明珠。
走着走着,吴斜他们发现这条道上,打了许多用于呼吸的呼吸口,弯弯曲曲的连通口每过一段就有一个,是典型的水盗洞风格。
外边的护城河,曾经是有水的,那些人俑车马都沉在水面之下。
吴斜四人最终摸进了一个黑石的墓室。
东夏的王朝,似乎很喜欢黑色,他们修建的这处陵墓到处都是不透光的黑,行走其间,仿若在被深渊缓缓吞没……
而他们,在主动靠近深渊,被欲望与执念牵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