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东点了点头,看着兴邦上车走了。
在车上兴邦拨通了了曾部长的电话。“曾书记,跟程谈过了,他说服从安排,不会离开江南,就在毗陵养老了。”
“这个老程,一开始顶牛顶的厉害,有人说他城府不深一点都没错。听说你喝了不少酒?”
“不喝酒谈不了心嘛,具体情况我回头写个条陈专递给您。”
“哈哈哈,你辛苦了,干着江南的差还帮着河奉省擦屁股。”
“都是份内事,高达正在北京的闹剧是我们没做好事,在这里我向你检讨。”
“老干部就要有老干部的样子,他这样简直是不像话,顾参书记讲的对,对于不听招呼的,乱了规矩的人,该开除党籍开除党籍嘛,闹能解决问题嘛?闹,能抵消他那个女婿的罪嘛?乱弹琴,你转告他,我们不做任何一丁点儿的交易,谁犯了事办谁,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嘛,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一个恶吏!”
“好,我们好好管束老高。”
“那就这样。”
关掉手机,兴邦看着窗外一望无垠的秋玉米地出神。
“今年是个丰秋啊。”
“是呀,省长,有个秋粮的大丰收,我们的饭碗端的更牢了。”
“呵呵,汉平,你这话挺官方啊。”
罗汉平嘿嘿一笑,把兴邦的茶杯递过去。“您的茶,刚才的碧螺春喝不喜欢吧?”
“哎?你怎么知道程东给我上的是碧螺春?”
“嘿嘿,他家什么不是顶级的?刚才我在客厅碰到的那只袖珍狗就值一套奔跑的三居室。”
“啊?什么狗这么贵?”
“我看像纯种的罗秦犬,前几天刚在网站上帮朋友查的。”
兴邦顿觉得头疼无比,觉得程东给他喝的玉螺泉甜白酒有后劲太大了。他心累的躺在后座上,眼睛微闭进入假寐。
车里正在放一首《笑看风云》:
谁没有一些刻骨铭心事
谁能预计后果
谁没有一些旧恨心魔
一点点无心错
谁没有一些得不到的梦
谁人负你负我多
谁愿意解释为了什么
一笑已经风云过……
罗汉平看兴邦闭上了眼,就轻声让司机把音响关了,没想到兴邦说了一句别关了,继续放吧。
这首歌一直循环播放到车到金陵。
进了城,已经是晚霞满天了。秦淮河上飞满了忙碌的蜻蜓,全然不顾临河路上的车水马龙。
兴邦突然想一个人在城里走走。便给秘书和司机放了一小会早假,其实也不算早,正常上班族下午五点半早就下班了,只有办公厅那帮人天天没黑没夜忙的厉害,夜里十二点下班是家常便饭。
因此,这算是一个小惊喜。罗汉平也下了车,跟兴邦走了一段河堤,再次得到省长指示说今晚没事了,才转身拐上通贤桥,他要去农业厅接他的女朋友。
兴邦沿着路边的法桐树往前走,越往前越有烟火气,新街口人头攒动,路边饭店飘着诱人的香味。隐隐一股熟悉的家乡味道从前面的小巷口传来。兴邦信步拐进小巷,一家淮海菜馆小门脸人气还算旺。兴邦找了一个小位坐下,叫了一声老板点菜。
“来咧!我哥吃点什么?”
兴家拿着记菜单从厨房走出来,一抬头,眼睛红了。
“我哥,真是我哥唻。”
兴邦听着这么熟悉,转脸去看,“呀!传家,你在这里做事啊?”
“坐坐坐,我哥,我给你炒一道地道辣椒炒粉丝,给你解解馋。”兴家用抹布把兴邦面前的小桌擦了又擦,转身要去炒菜。
“不急,你坐下来,咱弟家啦啦刮。”
“哎,哎好。”
有人认出省长。“真是省长的弟弟啊。”
兴家脸都涨红了,“这还有假!俺哥俩是泇水宗家叔伯兄弟唻!”
“哎呀,哎呀,省长的弟弟当火头军。”
兴邦笑笑,待闲人散去问兴家,
“你怎么不到我家里来?”
“怕影响你。”
“你这个人,自家人啥影响不影响的,外气了吧!”
“等不忙了就去。”
“好,你一个月能挣多少钱?这店盈利了?”
“还行吧,我哥,余明哥说让我在大学城再开一家分店。”
“余明早就知道你来金陵了?”
“知道,这家店还是他帮我看的。”
呵呵,这个余明,暗地里忙活。
“那就好,明天到家里去,咱兄弟俩好好喝一杯。”
“我给你炒菜去啊!”
“不吃了,明天你在家里炒吧。我走了。”
兴邦站起来,仔细看了看兴家,亲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捏了一把胳膊上的肌肉。
“靠手艺挣钱,靠勤劳致富,光荣唻。走了!明天到家里来喝酒。”
“哎,我哥,我一定去。”
“好。”
兴邦背着手走了。走到小区门口,看见林玲骑着电动车来了。
“这不巧了么?你刚下班啊?”
林玲看见男人步行有些惊讶,“你怎么走回来了?没吃饭?我给你做去。”
“不用,今天下馆子,想吃那家阳春面了,我请你。”
女人面色一暖,把电动车调过头,“上车!”
兴邦搂着女人的腰,觉得很温馨,“你这保持的很好啊,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
“别跟我贫,别人看见了不好,你可是省长。”
“嘿,看把你谨慎的,黑灯瞎火的大街上谁认识谁啊。”
“哎,你再摸,车掉进河里了啊。”
“看你这车技也不行啊,得多加练习。”
阳春面生意也很火,离老远就看见灯火辉煌,人气挺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