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目露崇拜地看着童叔:“童叔你能听出来!”
童叔微笑看慕白:“这可是我们御造司司库必备的本事,目辨,耳听,鼻嗅,手触,你父亲的耳朵比我还好。”
慕白的神情平静下来,眼中是对父亲的怀念与崇敬。
为白司库昭雪后,慕白终于从常年的梦魇中挣脱出来,现在他每天都换发着自信的光芒。
“看来又有人在精钢上做手脚了。”秦昭母亲冷笑着说。
大家的神情也纷纷沉下。
秦侯不摸自己的肚子了,铁青着脸。
秦侯是武将,武将手里的刀如果有问题,又如何杀敌?
相对于外敌,他们武将更恨的,是这种在他们武器上偷工减料的内鬼。
盛世之际,贪吏易生。
童叔认真看我:“铡刀不纯,锈起来更快,但若是追查,他们会彼此踢皮球,一把铡刀从铁矿到最后制成,要经过上百个部门,追查时间不仅久,到最后也容易不了了之。”
我们所有人都变得生气。
皇上赐我的铡刀他们都偷工减料,这帮人不是不把皇上放眼里,而是把我不放在眼里。
“精钢不纯也是正常,我朝尚未对精钢中的杂质含量有严格和明确的规定,百炼方能成精钢,当中的锻造过程少了一个步骤,也很难有证据去证明,但行家只要敲一敲,听听声音,便知这精钢里有掺了别的更廉价的金属。”
在童叔的话里,我想起霍彧他们的钢刀,他们只要提上一提,就知道手中的钢刀缺斤少两。
“掺了杂质的铡刀要更加精心护理,护理好了,自不易生锈。”童叔像是让我们放心,他自有护理之法,“每天用油……”
“不用。”我扬手,冷冷说,“就让它锈,不锈我们怎么查。”
童叔愣住了。
“媳妇儿说得对!就让它锈!”秦侯又一拍肚子。
秦侯夫人也扬起冷笑:“哼,我们啊,就差一个由头好查这事,它锈得快,锈得厉害,才说明有问题,我们到时候把锈的地方抠出来,就能查查他里面到底掺了什么东西。”
秦侯夫人的笑容里已经多了分阴险。
面对这样的女人,我是万万不敢招惹的。
但她给我们找了一个方向。
当年凌守义将军他们遇到的那批有问题的钢刀,已经无从追查。
可是这把铡刀,是新鲜的。
想要知道里面掺了什么,融了就行。
但现在融,是要砍头的!
所以,等它出问题了,我们刮取有问题的部分,这就可以去查验了。
秦昭的娘亲真厉害,连炼金都懂。
本来因为龙头铡到来而兴奋激动的大家,此刻一个个都郁闷起来。
正说着,大门缓缓打开,门口是守卫的郑广他们。
只见一个人鬼鬼祟祟探头,他身上是镖局的打扮。
依依看见他立刻迎了上去,他们两个窸窸窣窣了一下,来人的脑袋收回,大门再次关闭。
依依匆匆到我们所有人面前,激动地看向秦侯与秦侯夫人:“侯爷,夫人,对方回信了!问地点。”
我和秦昭都松了口气,其他人静静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