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开着车,一路上眼泪不断,虽说早就知道自己的亲人是这个德行,可真当提起往事,就像揭开伤疤,再次刮骨一样的疼。
不甘跟委屈是时刻像按下去的妖魔鬼怪,随时都会钻出来。
下半年订喜宴的人多,酒店里排满了单,周边村的大多喜欢攀比,都以周玉家酒店办喜宴为有面子的事,不管价格多贵,都往这里来。
这天周玉正在跟客人介绍菜品跟价格,村里人要面子但又觉得价格不合适,总要找周玉亲自要个亲情价。
都是村里老熟人,周玉多少还是看面子,给个优惠,或者送点东西的。
“招娣姐姐。”正谈着,就听到有人叫自己原来的名字,周玉循声看去,是葵花村的黄小妹,以前干工分的时候,黄小妹最喜欢跟她一起干,两人都不是偷懒的,干起活来很合拍。
周玉点点头,快速的给个客人优惠,交代服务员对接后面的事,就过去找黄小妹。
“你怎么来了?”见到年轻时候的朋友,周玉还是很高兴的,领着她到候客区坐下,黄小妹指指门口立着的喜宴牌子,道:“我姑妈家的女儿嫁到你们这来了,我们跟着来送亲的。”
周玉点点头,黄小妹环视一眼四周,又看看周玉道:“招娣姐姐,你是一点没老呀,你看看我,我俩要是站一起,人家还要说我比你大呢。”
黄小妹有些羞愧的笑着,周玉笑笑道:“老了怕什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偷不抢,过自己的日子怕谁笑话。”
“我改名字了,叫周玉。”周玉介绍着自己,黄小妹惊讶了一下,道:“也对,你家姐妹都带玉字,就你没有,改了好。还是你有本事,我这名字,别人问起来都不好意思说。”
好的名字,别人问起,说起来也大方,不好听的名字,别人问起来,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大,生怕别人听到笑话。
“姐姐,你兄弟搬家你没去吗?”黄小妹开始八卦起来,周玉道:“去了,没吃饭就走了,怎么了?”
黄小妹压低声音道:“我听到点不好听的。”
“什么不好听的?”周玉来了兴致,黄小妹道:“我那天在挂礼那里,你妈拿着三百块去登记,说你的名字,登记的那个就问,你家老大不是生意很大吗,怎么弟弟搬家才三百,还没有其他姐妹的多,其他姐妹还给六百六呢。”
周玉这才知道,人家几个是约好了不跟自己送一样的,自己要是送的少,他们六百压自己一头,自己要是送的多,她们就会说,自己是大姐,应该的,不用跟她们比。
“这有什么不好听的?”周玉觉得这点事没什么大的关系。
黄小妹哎呀一声,道:“姐姐,你不知道,嬢嬢没说什么,你那三妹子可说的难听了,她说你现在有钱了,都不把兄弟姐妹当人看。”
“说你就是运气好,嫁了个二婚男,日子过舒坦了,就眼高手低的,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就懒,被你爹嫌弃,经常挨打,十里八乡的人来说亲都不敢要的。”
“这才嫁到这里给人当后妈,那些年要不是他们姐妹帮着你,你早被你爹打死了,现在还瞧不起兄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