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抱着王万里走出地牢,路过崔梦追的时候停了一下,声音低沉,肆无忌惮的警告:“再动我的人,下次掉的,就是你的首级!”
那时抱着王万里走出去,张惊鸿和方挣立刻察觉这女子并无恶意随即跟上。
路上,崔梦追的暗卫倒了一地,血淋淋的一片,一颗头颅滚到那时脚边,那时看都没看一脚踢开。张惊鸿和方挣在后面看得咂舌。
王万里依在那时身子上,看不见那时的脚上动作,只觉得看见那时就心安。
那时一路畅通无阻,直到走出地牢,才看见云岫悠闲的倚靠在墙上擦拭着六七尺来长的短刀,脸上衣角还有斑驳的血迹,看她那神情就知道这些血不是她的。旁边站着苍菊和蒙,暗处还有几个没露面的暗影。
看见那时,云岫迎上来,又瞅了一眼张惊鸿和方挣 ,问:“新的?”
那时冷冷瞪过去,云岫讪讪的收敛开玩笑的啦心。她当然知道这两人是谁,就那时这脾气能收个新的才怪。
一出大门,就看到陶锦他们乌泱泱的人群,方挣和张惊鸿尴尬的看了一下天空,然后组织人群解散,待他俩忙完转头一看,王万里和陌生女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张惊鸿:“那位女子真是好臂力!”
方挣:“你认识?”
张惊鸿反问方挣:“你认识?”
不认识,但楚镜怜认识。
然后两人齐刷刷看天,面无表情又异口同声:“三哥好福气!”
他们的三哥王万里此刻马车上正依偎在那时怀里,眼角微微泛红,想哭,但又不想让那时看到他不坚强的一面。
在地牢的日子里,遭受着酷刑,每天被打得皮开肉绽,为了吊着王万里一口气,只给他喝凉水,身上伤口发炎,天气微凉,王万里身子一下就垮了,着了风寒。每天都是强撑着意识告诉自己忍住,忍住,活下去,他还没看到那时回来了呢……
现在,那时真的回来了。
“我来晚了……”
那时的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听着没什么情绪,王万里此刻竟然能听到就已经很满足了,可眼皮一直在打架 ,他真的坚持不住了……
“别睡!你现在不能睡……不能睡……”
眼前慢慢一片漆黑,那时的语气愈发着急回荡在耳畔 ,王万里能感受到那时的紧张,说不出的感觉,就是觉得心里满满的,很暖。
西南城巷的小院里,院门被叩响,雪绒还没来得及去开,就看见一个女子翻墙进来把门阀开了,只见大门开启,另一个女子一个抱着浑身是伤血淋淋的人走进来。
雪绒吓一跳,以为是不要命的匪盗,刚想抱起孩子就跑,岂料那抱着人的女子叫住了他。
“跑哪里去?还不过来帮忙!”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配方,雪绒一下子腰杆挺直了,走近一看,嘿,还真是那小姐!
云岫去接赵远屹,雪绒给王万里铺床,准备换洗的衣物热水和毛巾。待赵远屹给王万里治疗好了,雪绒才抱着孩子进去看。
赵远屹拉那时到一旁,雪绒悄咪咪跟过去,那时冷眼扫一下,雪绒立刻抱着孩子麻溜的跑开。
“改改!你这脾气,真不知道以后谁受得住!”赵远屹佯装生气的劝导道。
那时听不进去,满脑海里都是王万里浑身是伤,血液枯竭的倒在角落里的样子:“嗯,然后呢,多久能好?”
看到那时不听劝的模样赵远屹就火大,却无可奈何,想着等王万里醒了让王万里去劝。
“小姐,小王公子他这严重啊,受了风寒,反复发热,身上又有密密麻麻的伤,没一块好肉,恐怕有随时复发的可能,这得我时时守着啊!”
那时点头:“嗯,你守着。”
“小王公子还需要静养。”
“嗯,静养。”
赵远屹无语,怎么就听不懂呢?
“静养期间,只能有我在他身边帮他调养,别人会打扰到他的。”
“嗯……”
等等。
那时沉默,然后抿嘴,确认一遍:“我走?”
赵远屹点头。
那时转身就走,一脚刚迈出大门又把头转过来,声音冷得不像话:“赵远屹!”
别在背后随意编排我!
上次就是趁她毒发不知道,在王万里面前可劲儿编排她,闹得王万里阴阳怪气的!
赵远屹心里惊了一下,下意识的弓腰行恭送礼。
什么话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相处了十七年的关系,比那雯烨还要像父女俩,却在这一刻君是君,臣是臣;主归主,奴归奴。
楚大人,老朽赵某,遵命……
那时不是对赵远屹的话深信不疑,而是还有更重要的是去处理。马车一直向西,那时来到崔梦追私宅,在崔颂云的带引下从后门进去,看到了院子里,躺在逍遥椅上的崔梦追。
月光下,崔梦追盖着小毯子慵懒在逍遥椅上缩成一团,冷色调的月光照在他本来就白如瓷玉的脸上,加上他妩媚的眼神,像一只病态的狐狸,在搔首弄姿中紧盯猎物,然后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