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回到国公府,被下人告知她院子里来了一个少年,手里提着食盒应当是送吃食的,现下在她的书房。
戴着人皮面具的苍菊幽幽地在旁边补充:“蒙丫头此刻在暗处。”
蒙是派去保护王万里的,蒙此刻在暗处,就说明在书房里的人是王万里。
苍菊给那时解下裘皮披风,那时迈着平时的步子走进书房,看到了此刻正趴在她书案上呼呼大睡的王万里,以及一桌子的狼藉。
好像是什么残渣,结合旁边打开的食盒,那时瞬间明了,忍不住笑出声。
看样子是来求和的。
前几日还在分道扬镳说狠话,今天就来送吃食求和,等人还把自己等饿了,把礼品吃了个精光,葫芦鸡的酥脆外皮残渣掉的满桌子都是。
怎么说呢?应该惩罚一下……
那时食指中指并拢,敲响桌案,王万里瞬间惊醒,看到是那时,起来动作激动了重心没站稳,整个人和椅子一起往后倒去摔在地上。
王万里麻溜儿的站起来,像个知道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不敢看那时。
那时站在原地,平日里清冷毫无情欲的面容此刻愈发冰寒,仿佛一层寒霜凝结其上。原本深邃平静的眼眸,此刻燃起了冰冷的怒火,犹如寒夜中突然闪烁的冰蓝色火焰,让人不寒而栗。
这一刻,像极了王万里见到的那些黑暗,是聂二爷,是老太监,是那风绪……
内心深处的恐惧被催动蔓延四肢百骸,仿佛四周空气都被抽走一样,窒息在咽喉。王万里不知所措地后退了一步,双腿发软,几乎下一秒就要跪下去。
就在这时,那时收了威压,看向别处。王万里这才大口呼吸喘气,却是因为突然放松了自己,俩腿一软,“扑腾”跪在地板上,膝盖发出重重的闷响。
膝盖吃痛,王万里却毫不在意,这点痛,在军营里可算不上什么。他所有注意力都在那时身上,他看着这个熟悉的却此刻如此陌生的人,心生后怕。但到底在害怕什么,他也不知道。
王万里突然跪下,那时倒是没有想到,眼里闪过一抹心疼,想去扶他起来。
只是刚向前一步,王万里几乎应激似的连连跪行后退几步,仔细看去,整个身子都是颤抖的,像一只被驯服的野兽一样恐惧人类,止不住的的惊慌。
王万里知道自己这样不对,他深呼吸,努力平复着心绪,可身子还是不争气生了根似的死死跪在地上,软得不行。
王万里被自己的无能气哭了,因着那时也在,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眼角已经泛了红,可怜得紧。
王万里的行为那时尽收眼底,她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沉默的羔羊走出书房。
那时的身影彻底不见,王万里才瘫软在地上,然后在地上摆出一个“大”字形状。
看到那时这么快走出来,院子里的苍菊和春石以及暗处的蒙都不得其解。蒙作为行动派身影窜出去,过了不久,把云岫带了过来。
云岫和蒙一起躲在暗处,蒙问:“姑姑为何不去?主子此刻看起来不太好。”
云岫一边掏出小镜子臭美,一边说:“我去更不好。”
“为何?”
云岫瞅了她一眼,说:“两个人的事,也许事情本来就不大,,要是有旁人自诩旁观者清参与其中,那就是三个人的当局者迷了。”
蒙还是问号脸,云岫又把话说的通俗:“这样说吧,如果有第三个人出现在你和春石之间,然后指手画脚,你会作何?”
蒙原本懵懵懂懂的眼睛瞬间清明,几乎是变得犀利起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