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城没有说话,任由她拉着自己走进了电梯。
直到电梯门关上,佳期才蓦地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沈青城,想看看他有没有受影响,没想到却见到他平静地注视着自己,目光深邃若海。
佳期心头猛地一跳,连忙转过了头,避开他的视线。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站着,她的心有些克制不住地狂跳,却忽然听沈青城开了口:“为什么不养?”
佳期安静了片刻,才回答道:“昨天我只是凑巧抱了一下那只小狗,我又不是很喜欢狗,没有养的必要。”
“是吗?”沈青城忽然笑了笑,“我还以
为是因为我。”
佳期蓦地一顿,忍不住又微微转头与他对视了一眼,再转过头来,咬唇片刻,小声地说了一句:“才不是。”
沈青城听了,神情不变,深邃的眸色却不由自主地温柔了几分。
她说“才不是”,从来都只表示一个意思。
那是她羞于启齿,不愿意承认的“是”。
这天晚上,她又做梦了,又一次看到了年少时的沈青城。
她梦见一只纯白的萨摩耶,她坐在草地上,跟它玩得不亦乐乎,而沈青城就坐在旁边的长椅上,静静地看着他们。
那只萨摩耶却好像并不是他们的,她陪它玩到日暮时分,才终于依依不舍地把它送回了家,交到主人手里,而后才跟着沈青城回家。
恍惚间,他似乎还是少年时的模样,高瘦颀长的身体,穿着黑色的校服西装走在前面,虽然不曾回头看她,可是脚步却是迁就她的,走得很慢。
她心头还牵挂着那只萨摩耶,磨磨蹭蹭地走在他身后,好一会儿才想起什么来,一下子跑到他身边,看着他,“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他瞥了她一眼,容颜清冷高傲,却很耐心地回答了
她:“没有。”
她蓦地舒了口气,隔了好一会儿,才又忍不住问道:“那明天,还可以来看它吗?”
“随你。”他声音清冷地抛下一句。
可是她却是满心愉悦的,不觉又落后了几步,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影子落到她身上,仿若与她重叠。落霞漫天,而她的心,一点点地被他的身影占满,再无其他空隙。
佳期觉得自己快完蛋了。
往后两天的时间里,除了真正忙碌的时刻,其他时候一闲下来,佳期的心里脑里,总是满满的沈青城。
他所有的一切,满满盈于她的心中,太多太多,以至于她竟觉得承载不住,分分钟都会满溢。
她明明将自己从对他的意乱情迷中拉了出来,为什么却又陷入了更加不可自拔的境地?
佳期想不通,躲不掉,晚上面对沈青城的时候,总是一天比一天柔顺。那是发自于心底的柔顺,他给予的一切她都想要,而她的所有,她都忍不住想要奉献给他。
可是白天的时间,她又总是纠结的、苦恼的。总是竭力让自己抗拒夜晚的来临,却偏偏克制不住下意识地期待夜晚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