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陈教练,你要是拒绝我,我肯定会死的。”一声低呼,子钦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儿般,把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脸上,躲在被窝里笑得乐不可支,“我完了。还没谈上就这样,以后…怕不是要黏在她身上?”
陈羽西自是不知道收到她微信的子钦已经在“白日做梦”了。
四十分钟后,她在终点站下了车。
终点站的站名从以前的“金龟山”改为了“x市一高”。
陈羽西沿着x市第一高级中学的新校区外面的一条小路慢慢往山上走。
“我回来了。虽然不是完美的身躯,还好,可以自食其力,不用靠人照顾,还可以照顾人。”陈羽西心里默默道。
她走一会儿,停一会儿,还没有完全好透的右腿,还不能承受一下子走很长的山路。
“疾风知劲草。你们的生命力真顽强。”在一处石板路上停了下来,陈羽西蹲下身子,伸出右手,用掌心去抚摸从石板路夹缝里长出来的野草,自言自语道:“嗨,我回来啦。还认识我吗?感谢你们借生命力给我。”
寒风吹着,小野草扭动着身躯,似乎在回应她。
陈羽西笑了笑,站起身,继续往上走。
终于,她揉着右腿,来到了一棵大大的树
“许愿树,我回来了。我们又见面了。”陈羽西抬头看向飘荡在风中的防水袋,自语着。
说完这句话,她从外套的右口袋中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瑞士军刀。
想了想,动手开始挖,挖那个铁盒。
很快,生了锈的铁盒被挖了出来。
陈羽西从脖子上拉出一个红色的小纱布袋,把里面放了多年的子钦的头发拿了出来,重新放回了铁盒中,“以后,你们就待在一起吧,再也不要分离。不缠绕,也没关系。”
她把埋铁盒的坑又用力地挖了挖,挖得都看到了粗壮的树根,无法再深,才停了下来。把铁盒放了进去,重新把土壤盖了上去,用脚掌用力地踩了踩,又从旁边搬来一些大石块,压在这块地方之上,这才放了心。
她看了看另外一个地方,那里埋着一个玻璃罐,里面装着她写过的纸条折成的星星。
“倾尽生生世世,换你一世平安顺遂。外婆,您竟是这个意思?您是想我一直守护子钦对吗?我会的,不管未来有多难,我都会守护她。不论用什么身份。”陈羽西跪了下来,对着埋玻璃罐的地方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那里,放着子钦外婆的一小撮骨灰,一个三年前去世的、和蔼可亲的人。
“以后,时机成熟了,我会带子钦来看您。您等我,我会处理得很好很好。不会被她发现的。她现在很好,很漂亮,很开朗,很健康,工作很努力,生活态度很积极,很…很有魅力。很多人喜欢她。有很多朋友。很多…亲人。子俊也很好,懂得体谅她了。你放心,一切都很好。”
寒风中,陈羽西小声细语地说着话,说给外婆听,说给天地听,说给风听,说给小草听,说给自己听。
“我会好好爱她的。放心。”
最后,陈羽西站了起来,把膝盖和裤腿上的泥巴拍干净。
她的心变得更坚定。
她最后看了一眼四周的景致,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片刻后,电话被接通了。
“我需要盖一个小木房子,你帮我准备一下材料。地点我稍后发给你。”
挂完电话,陈羽西又看了看许愿树,朝它说:“以后,我来守护你。”
守护我们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