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最后一名太医朝大家拱手说,“下官以为,几位说得都对,国公的病,确实有些复杂……”
一人一个说法。
就连李文忠听了,也忍不住微微一笑。
陆知白满脸无语。
古代正经贵人看病,就是会有好几个太医。
如果有不同的理解,也不一定是谁错了,可能是大家的学派和理论不太一样。也有可能是情况确实很复杂。
陆知白就说:“那就烦请各位去偏房好生讨论,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待御医走后,他又对李文忠说:
“这些家伙,真是岂有此理!表哥,我再叫医学研究所的人来看看,高低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李文忠微微叹口气,看他一眼,也不再多言,闭目养神起来。
过了阵子,外头传来急促微沉的脚步声。
紧跟着是管家压低的声音:“世子爷,您回来了,老爷在里头呢……”
房门被轻轻推开。
李景隆一身来不及换下的戎装,快步走进来,带进一股寒风。
他又反手关上门,快步走到榻前,眉头紧锁,眼眶微红说:
“父亲,孩儿回来了!孩儿不孝,您病成这样,孩儿都不知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要镇定,脚步轻一些。”李文忠抬眸望着嫡长子,神情欣慰地教导。
李景隆虚岁十五,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挺拔俊朗的少年。面容虽还稚嫩,但眉宇间已透出几分英气来。
李文忠却又看了陆知白一眼。
必定是陆知白早先就派人传讯去栖霞,李景隆才能来得如此快。
李景隆握住了李文忠的双手,顿时露出心疼难过之色:
“爹,你的手好凉,你冷不冷?我帮你焐焐……”
陆知白就让他们父子说会儿话,自己去偏房找那几个御医。
“你们几个,讨论明白没?到底怎么回事?”
四个正在低声议论的太医,听到动静,连忙起身行礼。
陆知白看了看外面,没有人,关上门说:“陛下把这差事交给我们,就得尽量办妥。大家尽管据实说来。”
“国公爷这病,恐怕不好治啊……”王太医率先开口,“寒热错杂,虚实相兼。”
另一位太医,正在写脉案,拱手说:
“而且国公也早年多次受伤,根基有损,伤了元气。
现在又是仲冬,天气寒冷,阴盛阳衰。若阳气不足,则难御外邪……”
“我不要听这些,”陆知白皱起眉头,“就说说怎么治吧!”
四名御医,面面相觑,而后王太医说:
“侯爷容禀:兹事体大,我等还在商讨……”
陆知白也只好点头说:“你们先讨论吧。”
他又叫了一个国公府的下人,拿纸笔来。
然后便坐下,给五哥周王朱橚写信!
陆知白与几个哥哥,平均是半个月左右就有一次书信往来。
只是终究分隔两地,也就写些近况、朝中见闻,也会商讨正事,就像是延迟版的聊天打屁。
如今算是遇到了一桩难事,赶紧问问五哥有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