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小宁安(2 / 2)

钱元华帮着在京中打听王湘湘的事,同皇上说起他们幼时,钱元华忍不住道,“你儿子从小就是个大傻子,难怪现在能被宁安拿捏成这样。”

说起儿子幼时,皇上便忍不住气恼。“你儿子傻吗?我看是一点都不傻。”惹了祸,每每发誓都是用他来起誓。要不是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单凭他总是说什么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他就得打死他。

钱元华看着皇上笑着,“咱们那几个孙儿,人人都说像极了宁儿,我看着却是像极了宁安。”小小年纪,一肚子鬼心眼,也惯会装可怜,惹旁人怜惜。

肃宁刚到军营没多久,霍粤便寻来了,二话不说塞了一包药材给他,让他泡酒,说是对身体好。他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石君又找来了,上上下下打量了他许久,直看的他后脊发毛,准备发火。

石君将营帐的帘布放下,又让守卫的士兵走远了些,才拧着眉满眼担忧的问,“王爷,咱们为君臣我唤你一声王爷,私下里,也算得上是师兄弟,你遇到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说一声,我这里——”

肃宁忙打断他的话,“等等,你说什么?”

石君轻叹一声,“你不能讳疾忌医。”

肃宁越发不解了,“我怎么就讳疾忌医了?”

“你才三十出头,怎么就不行了呢?”比他师傅还无用。

肃宁忍不住提高音量,“你才不行了!”他一把拉过石君,“我告诉你,今天这事你解释不清楚,你别想出去。”他直接抽出剑,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关毅和祁源说的。”石君毫不犹豫的出卖了刚认识的朋友。

摄政王黑着脸,提着剑去找了关毅以及祁源。关毅虽练过武,但同他相比,就是一个文弱书生;祁源倒是能同他打几个来回。两人一个持剑,一个佩刀,从场内打到场外,难分胜负。

“这是怎么了?”霍粤不解问石君。

石君偏头看着他,“你刚才给他什么了?”

霍粤压低了声音,“一些海里的宝贝儿。”水马什么的,温肾壮阳、强身健体、舒筋活络。

打了一架,他总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磨着牙,满脑子想着回去怎么收拾他的小妻子。他将霍粤给他的水马干塞给侍从小七,“去,杀只鸡,都放里,炖了。”

小七小八看着七八根粗壮的水马干,“王爷,这么多吃下去怕是不行。”

肃宁咬牙道,“炖了,本王今晚要回去收拾我的好王妃。”他说怎么这两个月一贯喜欢赖床的宁安,每日早晨起来看着他吃蜜渍参,原来是觉得他不行了。

此事,也不怪宁安。起先是宁安发现他偷偷喝药,忧心他训练时受了伤瞒着不说。后来便是发现他对自己没那么热情了。便如他所言,他们这般年龄,该是如狼似虎之时,他却少有兴致,一味以累推脱。

宁安心中苦恼,却也不知该问谁。想问蓝姑姑,又想到她的丈夫伤了身,不好在他们伤口上撒盐。可她身边也没有其他能够问的人了。想来想去,便去问了碧涵与苏朝。

闲扯了半日,碧涵见她有心事,终是忍不住问,“王妃,可是有事?”

宁安点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伺候的人,挥手屏退后才低声问,“男人过了三十是不是就不行了?”

苏朝一时没明白,多嘴问了句“什么不行了”?随后反应过来,红透了一张脸。

宁安拧眉忧愁。“前些日子便看到他偷偷喝药,我问了一次,他说只是寻常消淤的药,后来便换成药丸了。”这些日子倒是没见他吃,对她也恢复了兴致,不知是不是治好了。

碧涵与苏朝对视一眼,掩唇窃笑。碧涵斟酌了一下,缓缓道,“自来应州,王爷一直忙着,难免体力跟不上。”至于吃药什么的,倒算不得什么事。男人都看重这方面的能力,自尊心在这些事上高的不得了,过了三十便开始保养起来了。

宁安又问,“我是不是应该关心关心他?”

“千万别,装作不知便好。”碧涵忙道,“若是问了,只怕恼羞成怒,影响夫妻感情。”

宁安皱着眉头想了想,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了她的说法。少间,宁安轻叹一声,“我怎么也想不到,他才三十出头便不行了。”并非抱怨,只是陈述自己的不解。“以前我便同他说过莫要太放纵,可他偏偏……”说一半,又觉得这是私事,瞬间红了脸。

碧涵觉得,她明明如此精明,心机深沉,偏偏有时候又纯真的可爱。她等宁安面上红霞稍退,才又道,“还有一种可能。”

“嗯?”

“在外面吃饱了。”

宁安原想说不会,可她又不是时时刻刻盯着他,怎知他会不会。想着想着,心情便不好了,面上也沉了下来。

碧涵只当没有看到,同她直言道,“你可以仔细检查下他的身体,看看有没有指甲的痕迹或红痕。”她的前夫关世杰当年便小心谨慎,可他再小心,也防不住外面那个动了为妾的心思。自她在他身上发现一道指痕后,她便再再没同他亲热过,便是同睡一张床上,也让她恶心不已。

苏朝轻轻踢了她一下,“王爷不是这种人。”

碧涵轻轻摇头,“人心难测。”关世杰原先也不是这样的人,只是她不能生育,又不愿他纳妾,他看着同僚们一个一个美娇娘接入家中,心中便失了平衡。偷养外室只会是第一步,当她一再妥协,一再退让,他便会同旁人一样,一个一个的接人入家中,再来便是任由她们爬到她的头上。“于女子而言,许多事,便如同帝王制定律法、将士征战沙场,不可触犯、寸烟不能让。”

当晚,宁安难得主动要帮肃宁洗澡,肃宁一因药物,二训练了一整日,实在是累了,好不容易将她哄睡着。第二日便去找了阎老,再次确定宁安难以有孕后,便停了药。

碧涵与苏朝两对夫妻,晚间闲聊时,说起了宁安所问之事,两人笑过之后均开始为他感到惋惜,才三十出头怎么就不行了?暗中找人打听了药方,问到了霍粤处,霍粤一听,这可是拍马屁的好机会,便写信让人连夜送回家乡,八百里加急送了些好些海中的好东西来。石君知道,也是因为他在吃饭时说起了自己的师傅,一生好色,三十多岁身体就快被掏空了,幸得一善男科的大夫,吃着他的药,到了六七十竟也能金枪不倒,只可惜药性凶猛,没能留下一男半女。霍粤多嘴,忙道,“那你还不快些将人请来给王爷看看。”

此事,宁安觉得丢人,后悔去问了碧涵以及苏朝,一直强迫自己忘掉。加之肃宁停了药,也恢复了,她便也不想不问了。

肃宁回来时,宁安正在洗澡。全身赤裸,闭目浸于桶中,浓浓白雾蒸腾。她放落浓发,濡湿的发束一绺绺垂落在木桶之后,两条雪酥酥的细直藕臂放在桶缘。微波之上,耸出一对白腻的半球,水珠沿着饱满的弧面滑落,水下……出水面,十分动人。

蓝姑姑一面放下帘子,一边嘱咐,“王妃的身子可经不起冻,内室已经点好了炉子。”小七小八一回来就同她说了,她想起王妃去问碧涵以及苏朝一事,也是忍不住暗暗发笑。她们这个王妃,可爱的很。

肃宁挥手示意她退下。

“我回来了。”

宁安轻嘤一声,还未睁眼,犹带鼻音的滞腻嗓子无比娇慵,“吃了吗?小厨房炖了乳鸽汤,你等我下,我好了。”揉揉眼睛,正欲起身,忽见他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肃宁拿过旁边的白棉布,示意她出来。他将她裹上,又覆上一层狐皮氅衣,“别冻着。你吃了吗?”

宁安点了点头,他又问,“吃什么了?”

“豆腐羹、粉蒸肉、面果白菜、还喝了一盅当归红枣乳鸽汤。”浴堂不冷,可头发湿湿的还是让她难受。

肃宁一手半抱着她,一手拿过干燥的布巾给她擦头发。“今日霍粤给了我一样好东西?”

“嗯?”宁安从氅衣中伸出一只手,拉了拉他的衣襟,示意他抱自己去更衣。她其实没那么娇气,只是在他面前,总是娇气的。有时路都不愿走,闹着要他背,要他抱。

回了内室,将她放到床上,肃宁才缓缓道,“是公水马。”他贴在她耳边轻语,“强身健体、舒筋活络、补肾壮阳。”

宁安瞬间感到危机,下意识裹紧了自己,在床上滚了半圈,脱离了他的怀抱。“我自己穿,你去忙吧。”

肃宁一把捞过她,抓着她的手就往腿间按。“回来前,我喝了三碗水马汤,现在又涨又痛。”他蹬掉靴子,放下床帘。“孩子们我去看过了,让他们早些睡不许来打扰我们,我吃过了,也洗漱过了。”他拉开氅衣,再一次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王妃,你是不是该给本王解释解释本王不行这件事?”

蓝姑姑与伺候的阿朱、阿紫、之桃、温岚检查了炉中碳,吹熄外室蜡烛,一一退了出去,放下了挡风的厚帘帐,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