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找上门(1 / 2)

喜书是云成的好朋友。

两人小时候就一起玩,关系好到能穿一条裤子。

只是与云成窘迫的家境不同,喜书家里条件相对好一些。

这都因为喜书的爹,是十里八村有名的老童生。

老童生没能考上秀才,但这不妨碍老童生是个读书人,且身上略有功名这件事。

有了功名,老童生在家里办了个小小的私塾,专门教孩子们读书认字。因为他收费不算贵,周边想要孩子出息的家长,便都咬咬牙,将孩子送过来。

喜书家日子宽裕,等积攒了足够的银子,他就被他爹送到县城正经的书院读书。

反观许云成,爹没个正行,娘倒是一门心思绣花赚钱,但她手艺也就那样,也挣不了几个钱。

偏偏徐绍田又是个心比天高的,他看不上老童生那点本事,觉得自己儿子要读书,就要找最好的私塾,去最好的书院,要拜在最好的夫子名下,要起步点就高。

这么多限定条件,还事事都要最好,那没有银子不行。

于是,徐绍田就把主意打到了便宜女儿的身上,最后一狠心将云莺卖给别人。

……

送走喜书后,云莺的心情肉眼可见的低沉下来。

顾元熙故意逗她开心,云莺倒是给面子笑了笑,但那笑那般僵硬,看的人心里酸溜溜的。

顾元熙实在没办法,就把陈宴洲揪过来,让他哄妹妹开心。

陈宴洲也有些抓马,但他也见不得云莺落寞消沉,便想了想转移话题说,“我这边怕是一时半刻回不了云归县,你呢,你以后是不是也不回云归县了?”

云莺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开了。她“啊”了一声,“你不回云归县……我应该要回去一趟吧,我那么多产业呢。”

陈宴洲听到“产业”两个字,忍不住笑出了声。

云莺恼了,“很搞笑么?虽然我那摊子小,但是,赚钱啊。”

陈宴洲在云莺的噔视下,赶紧闭了嘴,“对对对,你那几门生意确实赚钱,不妥善处置了,就亏大了。那你准备怎么处置那几门生意?”

云莺蹙眉,她也没想好。

织金彩瓷肯定做不下去了,那门生意的关键点就两样:一是烧瓷的手艺,另一个是流放官员的画技。

烧瓷的工人很容易被收买,再就是流放官员,那些人都在官府手中扣着,她想带也带不走。

就是她想另起炉灶,她又要去哪里寻一些画技出色的画师来?

在这个时代,只要你有出众的画技,就不缺银子赚;再不济就是有好的出身和家世,根本不允许他们做出当画匠挣银子这种丢人的事儿。

寻画师本就困难,还有烧制织金彩瓷所需要的陶土,也不是那里都有的。

即便陶土能寻来,怕是烧瓷的成本也会增加,大大不利于彩瓷的销售。

织金彩瓷这门生意,注定是做一天少一天,织坊更是。

织坊本就走薄利多销路线,全靠她这个掌控者在上边全盘操持,这才有的钱赚。

换个手脚大的,不挣钱还得赔钱;可若换一个手紧的,百姓们挣不到银子,就没了消费购衣的欲望,进而降低消费……这又与她的初衷相悖。

还有秋宁,之前秋宁说,无论她去那里,她都要跟着。可上一次她去寻秋宁,秋宁的感情问题似又动静。

人一旦有了动心的男人,有了成家生子的想法,之前的许多打算都会改变。

她是想带着秋宁走的,可秋宁究竟有没有改变主意,她也说不清。

云莺想回云归县,但是,究竟能不能回去,她也说不准。

毕竟云归县天高路远,而她也不再是之前那个无路可走,只能任人操纵掌控的云莺。

就很纠结。

唉。

云莺叹完气,又看向陈宴洲。

他可真舍得。

云归县就跟他第一个孩子似的,他在云归县投注的心力,让她看了都咋舌。他也是真洒脱,说放手就要放手。

要知道,云归县可是有梯田,有他费心修建的兴通渠,有人工养珠,还有他费力兴建的官学……

虽然这些都换做政治成本,助他高升。但是,若再等一等,这些积淀指定能爆发出更大的洪力。届时,他的政绩更浑厚,想必再升职,就会有更多的选择,更好的去处。

当然,究竟升不升官,升去那里,也不是陈宴洲说了算的。

一切都要看皇帝老爷的心意,他们再怎么琢磨打算,也是白搭。

因为想到了这一桩桩一件件,云莺不念着云成了,心情肉眼可见的舒展起来。

可等午后出发去陵水县时,她的心情又变得落寞。

顾望尘见状,心里很不好受。

他对闺女说,“你在客栈等着吧,爹自己去一趟陵水县,确认了事情就回来。”

云莺摇摇头,“爹,已经到这里了,我还是随您一道去吧。我……也想亲口问问,他卖了我后,有没有后悔过。”

顾望尘闻言,喉间梗了一下。

傻姑娘,现在问这些有什么意思。

即便徐绍田会后悔,也改变不了什么。她依旧被几经周转贩卖到长安候府,依旧小心翼翼的在别人手下讨生活。

顾望尘抹了一把脸,“行,既然你想去,咱们就一起去。去车上坐着吧,咱们这就出发。”

……

百里县距离陵水县不远也不近,但想当天到达那不可能。

他们赶了一下午路,到了傍晚在驿站落脚,等到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继续赶路,直走到正午时分,才进了陵水县的城门。

历时一天一夜,终于到了目的地。

几人用过膳,俱都回房间修整。

也是这会儿功夫,钱叔出了一趟门,带回了他们想知道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