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
我初心是什么来着?
江流没想起来。
因为遗忘。
江流眼神复杂,没人会无缘无故的钻思维胡同。
如果钻了,就证明你碰到问题了。
南江说冷不冷、说热不热。
即便是冬天,街上的行人也仿佛同时过春夏秋冬。
江流裹着夹克靠在墙上,双腿蜷缩,认真的感受空气中的湿冷。
他猛地想起了老爷子曾对他说过的话。
“当不再为年少时的追求苦苦执着的时候,才是真正的长大成人。”
老爷子信守承诺。
给了他想要的人生。
一个拥有无限容错率的人生。
他不再因为钱和生活受制于人,而且这种生活不需要付出代价。
没人要求他当继承人。
甚至连在集团挂个名都不需要。
“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人生吗?可你怎么愁眉不展。”
江流不知道他曾经苦苦追求的东西是什么。
陈舒挽早就说过。
失忆带给人的心理创伤是很大的。
当江流目标清晰,忙来忙去的时候。
一切看似都没区别。
可当江流开始在平静中寻找自我。
那这个延迟了接近四个月的“失忆后遗症”悄然来临。
在没有人注意的地方,也没有任何的征兆和预警。
江流缩在墙边抱着双腿,木讷的望着远方。
毫无生气。
而伴随着“失忆后遗症”共同来临的还有她。
李神谕背着双手悄咪咪的沿着墙根走过来。
一屁股坐在了江流身边。
静静不语。
两个原本充满活力的人,十分默契的同时安静下来。
“你怎么找的到我?”
“因为你每次这个样子的时候都来这里。”
“这个样子是指什么样子?”
“悲伤。”
李神谕解下了脖子上的围巾。
一头系在自己手上、一头系在江流手上。
江流低下头看了一眼,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干什么?”
“阻止你去死。”
“有病,把我当矫情鬼呢?”江流翻了个白眼,靠在墙上开始说话:“我在考虑主动寻找恢复记忆的办法。”
“裴安宁的事没什么可借鉴之处吗?”
“太难复制了,总不能让人捅一刀吧?”
“那就别找了,你看你刚恢复一段裴安宁的记忆,就想去喝鱼缸里的水,全找回来你不得喝石油啊。”
“你有雷?”
“我有小雷。”李神谕努力的把胸脯往前挺了挺。
“你肯定有雷的,李神谕。”江流歪过头看了她一眼,长叹一口气:“你从未讲过我们之间的故事。”
“我讲过呀,我们在一起玩玩乐乐...”
“谁讲故事只讲大纲?”江流笑了一声:“而且如果是一段满是开心的旅程,我为什么会忘了你?”
“为什么忘?因为太幸福了呗,巨大无比的幸福,没听过乐极就变成悲嘛。”
“李神谕,我的病很严重对吧?”江流从口袋里掏出了个笔记本,是当初李神谕的手写道歉信。(第62章)
“你有心理疾病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嘛,大家都知道你有过自杀经历。”
“陈舒挽说,我在车祸前一段时间很少去诊室,那是一段没有病情记录的日子。
她说我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愿意完全抛弃过往的生活,和所有人挥手作别。
在那段时间我的病情加重了。”(第99章)
江流不想跟过去的病情继续纠缠。
他也不觉得恢复记忆就会让自己出现疾病。
他只想知道。
在失去记忆前,自己和所有人挥手作别的那一刻。
到底想要什么?
江家的钱?远方?自由?
他不知道。
他现在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