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小弟无能,太原失守,满城也丢了呜”一见尚善,四十岁的傅喇塔便像个小孩儿般哭个不停。尚善脸上青筋毕露,一把揪住他的脖子吼道:“快说,太原怎么丢的”
“卫军绕道井陉攻打太原,于际清、宗彝等汉官纷纷投降,最可恶当属太原知府宗彝,一矢未发便打开了城门,舒恕、宋佳选、李文煌等皆战死。我闭门死守,可满城内的精兵皆随您出征在外,城内只剩一百旗兵,加上所有能拿得了刀枪的老人和妇女也不过千人,如何敌得过不过一个时辰便被攻破。我本想一死殉国,可想到总得有人报信,方冒着万死突围出来。失土之罪,甘领军法!只恨不能多杀几个敌人,为先皇报仇!呜呜”说到伤心处,傅喇塔再次痛哭失声。
这一哭倒令尚善的面色缓和下来,“也不能全怪你,毕竟你只有一百兵马,守不住满城也属正常。莫要再哭了,男儿流血不流泪,且先下去歇息吧”。
“嗻”傅喇塔哽咽着退下。
“贝勒爷,我军粮草辎重皆靠太原转运,军中存粮只够三月之用,很多将士家眷也在太原,若不尽快夺回,恐怕军心浮动”白如梅说道。
“白抚院说得甚是,如今只能集中兵力拼死一战,誓要夺回太原!”尚善咬牙切齿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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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善迅速集结起宁武、雁门一线全部六万五千兵马,朝太原杀去。野兽到了绝境,会变得特别凶残,如今的清军便如陷入绝境的凶兽,为夺回太原寻得一线生机,不惜一切代价。由代州南下经崞县、忻州直抵太原城下,仅用十日。
望着厚实的城墙,尚善皱紧了眉头。在太原待了许久,他自然知晓这座城池的坚固,可军中存粮已不多,不抓紧破城也不行。刚传来消息,自己刚领军离开代州,卫镇国将军哈喇齐、大同总兵额璘沁巴图尔便率军袭了宁武、雁门二关,若不是担心宣府的友军攻打大同,这两支卫军估计会撵着自己的屁股追来。所以,如今已经没有了退路,唯有拼死一战。
“贝勒爷可先放炮轰城,继而攻之”,白如梅建议。
“嗯,开炮”,尚善恶狠狠地下令,如一只凶狼。
清泽州参将蔡元指挥着炮营开始轰城,大大小小足足一百二十余门火炮齐射,炮弹如流星密密麻麻砸在城墙上,倒也蔚为壮观。齐王麦拉斯也不甘示弱,命城头上的火炮还击。太原城墙上,清军原布置有三十多门火炮,加上卫军自己的八十多门炮,火力并不比清军弱。激烈的炮战一打便是一上午,双方都没占到太大便宜,城墙也依然屹立。
“出击!告诉李好贤,无令后退者,斩!”尚善冷笑着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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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军令后,清太原镇总兵李好贤狠狠咬了咬嘴唇,命守备周山尹部打头阵。周守备原是横行山西一带的流寇,被李总兵招安至麾下,如今正是用到之时。其实若往前推,李好贤自己也曾是横行山东的好汉,受了大清朝招安才有今日。这年头,流寇官兵经常身份转换,算不得稀奇。
“弟兄们,李总镇瞧得起额们,才让额们打头阵,待会须得打出个样儿出来!”周山尹呼喝着对部下做了番战前动员,然后便手持双刀、躲在楯车后面,当先朝太原北城墙冲去。
北门上,见此情景,正端着千里镜观察敌情的齐王麦拉斯乐了,轻飘飘吐出一句话:“孤等尔多时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