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此刻,他才忍不住开口道:“公子,姑娘,马上就到衡阳了,是否要下船改走陆路?”
姜楠听到渔父的话,微微一愣,转头看向陈明,眼中带着一丝询问。陈明却没有立刻回答,目光依旧停留在远处的江面上,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江风轻轻拂过,带着些许凉意,姜楠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衫。
“公子?”渔父见陈明没有回应,又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陈明这才回过神来,微微一笑,转头看向姜楠,语气温和:“老伯,我们继续走水路吧,到了永州再作打算。”
渔父摇了摇头,“到永州二位可得绕路了”,他似乎看出了两人心中的想法,但不再多言,继续撑船前校
江风依旧,阳光洒在两饶身上,映出淡淡的光晕。
江面上,几只水鸟掠过,发出清脆的鸣叫声。远处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幅水墨画。
姜楠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或许正是她一直所向往的。没有纷争,没有束缚,只有眼前的风景和身旁的人。
她偷偷看了陈明一眼,心中忽然涌起一丝暖意。
而陈明,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温柔,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意。
五日后,船行至终点,已是傍晚时分。
夕阳的余晖洒在江面上,将江水染成一片金红色。
渔父将船靠岸,转头对陈明和姜楠道:“公子,姑娘,永州到了。”
姜楠抬头望去,只见岸边灯火初上,码头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她心中有些忐忑,却又带着一丝期待。
陈明则显得从容许多,他轻轻跳下船,转身伸出手,示意姜楠下来。
姜楠搭上他的手,稳稳地踏上岸。
她的手依旧冰凉,陈明却没有松开,反而轻轻握了握,仿佛在传递某种无声的安慰。
离别之际,陈明从腰间解下那柄闪烁着寒光的宝剑,郑重其事地递到渔父面前,并诚恳道:“老丈,此乃龙渊剑,上有七星北斗,实乃无价之宝。承蒙您仗义相助,无以为报,唯以此剑聊表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渔父闻言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拒绝道:“公子言重了,老夫早有耳闻您在豫州的赤心事迹,对您敬仰已久。此番前来助您脱险,又怎会贪图一把宝剑!”
陈明听后不禁动容,再次抱拳施礼道:“既然如此,还望老人家告知在下姓名,也好让我铭记于心。他日若有机会,定当涌泉相报。”
然而渔父却摆了摆手,神色坦然地回答:“如今永王在边境三州之地假借缉捕匪寇之名四处捉拿于你,而我此刻亦因渡你过河而成了所谓的‘贼’。我们两个‘贼’在此相遇,全凭一份心照不宣的默契罢了,又何须追问彼此姓名呢?你是芦中人,而我是渔父,日后若你得势,没药忘记我就行了。”
陈明闻听此言,心中感慨万千,当即对着渔父深深一揖,朗声道:“好!”
罢,他拉着姜楠转身离去。
两人行走了几步,回头看渔父,江面上的他已经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