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兴微微躬身行礼:“见过钦使大人!”
南国的钦使肖典回礼道:“君侯客气,朝廷那边已然又下达了新的诏书,责备下官办事拖沓缓慢;那些郡县的长官们呢,也是不停地催促着让我赶紧上路;就连州司都亲自登门来督促了。唉,如果再得不到令爱的确切消息,那下官就只能将此事如实地上奏给朝廷了。”
听到这里,段云兴神色一紧,但很快便恢复如常,急忙回应道:“肖大人勿慌,已经有女的下落了。”
肖典一听,面露喜色,忙追问道:“不知如今段姐身在何处?”
段云兴轻咳一声,缓缓答道:“来惭愧,原来是女得知自己将要入宫为妃之后,心中欢喜得难以自抑,竟然未等本侯安排妥当,就迫不及待地自行先行赶往国都去了。哎,这可真是一场误会啊!”
刚完,段云兴像是又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脸上又浮现出一丝笑意,接着道:“细算下来,只怕女已经接近国都了。”
肖典听闻此言,不禁有些惊讶,脱口而出:“哦?竟有这般之事?”
只见段云兴一脸惶恐地道:“段某就算是有大的胆子,那也是万万不敢违抗圣旨、欺君罔上的啊!只因本侯久不居庙堂,女更是一直身处乡野之地,未曾接受过宫廷礼仪的教导。她年纪尚轻,见识浅薄,不知我南国朝廷的规矩,还望大人勿怪!”
听完段云兴这番言辞恳切的解释,肖典微微颔首,表示理解,缓声道:“侯爷不必过于担忧。既然事出有因,想必圣上也不会怪罪的。”
肖典凝视着眼前之人,思绪不由自主地联想起大理段氏一族那波澜壮阔却又充满曲折的命运历程。
他不禁长叹一声,感慨万千地道:“我南国与北边的大虞不同,皇室向来热衷于通过联姻这种手段来巩固自身的政权。太祖皇帝本是巴国皇族,后来迎娶了蜀国皇室之女作为皇后,这才奠定帘今圣上登上皇位的根基。而如今呢,陛下迎娶君侯您的爱女入宫为妃,其实也是出于同样的考量。”
段云兴闻言,心头一震,忍不住惊叹出声:“竟然是这样!”
在此之前,他一直误以为皇上之所以会纳自己的女儿为妃,仅仅只是因为被她的容貌所吸引,万万没有想到背后还隐藏着如此深层次的政治原因。
仿佛看穿了段云兴内心深处的想法一般,肖典微微一笑,接着道:“因此,君侯也不必太过忧心。只要令嫒在宫中谨言慎行,不犯下什么大的过错,那么想要安然无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听到这里,段云兴那颗原本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赶忙拱手作揖,感激地道:“如此甚好,多谢大人提点!日后若有机会,定当厚报!”
肖典摆了摆手,笑道:“君侯言重了,下官不过是尽本分罢了。不过,既然令爱已经先行赶往国都,那下官也得尽快启程回京复命了。若是耽搁太久,恐怕朝廷那边又会生出不必要的猜疑。”
段云秀头称是,随即吩咐下人备好车马,亲自送肖典出府......
就在同一时刻,在距离簇足有千里之遥的地方,陈明和姜楠正一同坐在一辆疾驰的马车之上。
他们自永州启程,一路风尘仆仆,此刻已然抵达了湖南与贵州两省交界之地。
陈明突然用力一勒缰绳,骏马吃痛,随后稳稳地停住脚步。
他目光凝视着前方,心中暗自思忖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