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大花轿三(2 / 2)

赵茹慧笑了一声……

她现在还有什么属于自己的生活。

赵家人都死了啊……

现在她已经没有亲人了。

张争流,你是不是觉得一句好听的话都不留给我,就会让我对你心死,然后去过新的身后。

“现在外面还乱着,我会照顾好自己,大哥先去忙吧。”赵茹慧很冷静地。

等着一切过去,被找到的赵家人都到了赵茹慧面前。

等她将家里人后事处理完后,她也必须作出决定。

跟着她的奶妈妈很直言不讳,“姑娘,姑爷已经死了,你现在去侯府又有什么用呢?”

“赵家已经没了,你什么靠山都没有,若是个公子也继承不了爵位,若是个闺女,你们母女更没退路。”

“京城的高门贵族,连着下人都是踩低捧高,姑娘,咱们现在一贫如洗,什么都没有,还不得被欺负死?”

赵茹慧只是捏着手里的金锁。

张争流给她的信函,除开给孩子的那封没有打开,她都看了,没有一个字提了腹中的孩子。

想要表达的意思非常明了了。

是让她自己打算。

甚至是希望他离开的。

“姑娘,不要犯蠢。”

赵茹慧只是捏紧了金锁,很快做出了抉择。

“我想要回去看看,我已经没有亲人了,这个孩子我想生下来,若是以后侯府容不下我们,再做打算吧。”

赵茹慧带着剩下的赵家人回到侯府,收起了曾经的性子,学着做一个察言观色的寡妇,等着生下儿子后,她才是露出了些许的笑容。

张争流也没有骗她,大嫂谢汀兰是个非常好的人,对她和孩子都很好,国公府也对她非常友善。

只是随着日子的推移,赵茹慧觉得侯府并不是好地方。

下人们捧高踩低,对她阳奉阴违也就罢了,连着儿子也被苛待。

这到底也是侯府的血脉啊。

她渐渐地为了母子能够活下去开始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她每次望着儿子真无邪的笑容,总是觉得,若是她再不做点什么,她和孩子真的就要腐朽在侯府之中了。

倘若谢汀兰生下了儿子,那么,安哥儿在侯府的地位就彻底没有了。

生出这个念头后,赵茹慧觉得自己已经疯魔了,只是拿着张争流留给他的书信一遍遍地翻看。

而后,她心中生出了凭什么三个字、

她可以忍气吞声,安哥儿不能。

倘若真的让儿子被欺辱下去,安哥儿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行,绝对不校

她可以没有选择,可是安哥儿要有选择。

忽而有雨声响起,赵茹慧睁开了眼睛。

一晃眼已经过去二十六年了,居然还能梦到曾经。

她从侯府离开时,将张争流留给她的一切都烧了,甚至对他的记忆都愈发模糊了。

只是随着这几年张淮慎回来了,半个月来看她一次,望着那张酷似丈夫的脸,时不时就有些记忆窜了出来。

她重新闭上眼。

她梦到了出嫁的那一日。

她坐在大红花轿在城里走了一圈,最后花轿落在张家的院门口。

张争流撩开帘子,吓得她捏在手中的却扇都差点掉地。

“别怕,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时候,在我心中你都是最好的,我会永远陪着你。”

赵茹慧眼角流出泪水。

二人从认识到分别连着一年的光景都没有了。

偏偏让她记了二十几年。

什么忘记,都是假的。

她知道,她从来没有忘记过张争流。

**

又是年关,张淮慎忙完事情出来预备去看赵茹慧,看谢一脸不好意思的出现在面前,就知道张淮危又跑出去玩了。

“我现在要出去,去告诉那子,若我回来之前,他没到家,他明年还能出去得去一次,我叫他哥!”

他朝着府门去,就看谢地跑了来,他抹了把脸,“什么都不必了,我现在亲自去打死他!”

他越过谢地绕到前面,忽而步伐就停住了。

“怎么,不认识我了?”

是赵茹慧。

“娘?”张淮慎有点诧异。

“你弟弟请我回来了,怎么,你不想我回来?”赵茹慧走到儿子面前,“你急吼吼的做什么?大老远就听着你叫嚷了。”

“哥急着来打我呗,他还能做什么。”张淮危走上前,挽着赵茹慧,“二婶,哥老打我,你以后要护着我,替我揍他。”

“好,二婶替你揍他。”赵茹慧摸了摸靠着她肩头的张淮危,“走吧,先去给你们祖母打个招呼。”

邹氏看着回来的赵茹慧哇的一嗓子就哭了出来,婆媳二人关着门话,兄弟二人被请了出去。

院门外,张淮慎看了眼弟弟,“谢了。”

赵茹慧这一两年身子骨不大好,他就想把人借出来,偏偏赵茹慧就是不答应。

他明白,赵茹慧是不敢见张淮危,也想好了对策,大不了就在外面安置个宅子,他每日去看看就成。

倒是没想到,张淮危把人接回来了。

至于为什么亲自去接,大概是觉得,他可能也活不长,以后这侯府就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太可怜了,所以亲自去把赵茹慧接回来。

“你和我娘都会长命百岁。”张淮慎伸手摸了摸弟弟的脑袋,“去玩吧,晚上记得回来吃饭。”

张淮危摊手。

张淮慎把钱袋子丢给他,“德校”

“哼,全京城也就我一个世子出门得找哥哥要钱。”张淮危掂拎钱袋子,“我看二婶回来,你还敢整追着我打!”

“我要打你,你爹娘回来了也拦不住。”

张淮危切了一声,捏着钱袋子蹦跶走的飞快。

又过了会儿,赵茹慧也走了出来,她拉着儿子的手,“怪我没给你生个弟弟妹妹,让你都不知道怎么当哥哥。”

张淮慎很无奈,“他就是欠揍。”

“他就是觉得你在乎他才敢乱来,你试试几不理他,随他作作地,你看他还给你唱反调不。”

张淮慎哦了一声,搀着赵茹慧,“那就请娘教教我了。”

赵茹慧笑了笑,“以后慢慢教你,走吧,陪我去给你爹爹打个招呼。”

真正的恕罪不是躲起来,是要回来面对。

邹氏得对,她要来对这两个孩子好,才是真正的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