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骤然暗了几分,整个广场仿佛被拉入了一场无形的沉沦。
舞台之上,九道身影静静站立,眼神空洞,却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疯狂,
仿佛已经完全融入了深渊的旋律之中。
教授站在他们的正中央,身上的暗红色指挥服在摇曳的光影下显得如同被鲜血浸透一般。
他微微抬起下巴,手指轻柔地摩挲着指挥棒,嘴角带着一抹胜券在握的微笑。
“那么,让我们开始吧。”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然而当指挥棒在空气中挥落的瞬间,整个广场像是被一股无形的浪潮席卷,音乐炸裂开来。
空气仿佛被瞬间撕裂,沉闷的鼓点轰然炸响,如同大地的怒吼,
每一下都震颤着灵魂,掀起了一阵无形的冲击波,令广场上的空气扭曲变形。
弦乐的声音紧随其后,那是一种锋利而扭曲的旋律,
仿佛千万把细小的匕首在耳边划开,一道道无形的裂痕沿着空气蔓延,扭曲着现实的边界。
歌声则像是某种诱惑的低语,在人们的脑海中回荡,
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仿佛一双冰冷的手抚过脊椎,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
大提琴低沉的震颤,双簧管刺耳的颤音,在广场上交错出一场无可逃避的音律之网。
这不仅仅是音乐,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侵蚀,像是某种无法抗拒的咒语,
一点点侵入听众的神经,将他们拖入深渊的狂欢。
镇民们发出凄厉的尖叫,双手抱住头部,身体抽搐着倒在地上。
他们的表情因痛苦而扭曲,仿佛有无形的力量正在撕裂他们的灵魂。
他们的眼睛变得空洞,嘴角依旧维持着那抹诡异的微笑,然而身体却在疯狂地挣扎,
像是一具具被操纵的木偶,想要从看不见的丝线中挣脱,却徒劳无功。
威廉与简妮站在台下,脸色苍白,几乎无法稳住脚步。
简妮的手死死地捂住耳朵,额角渗出冷汗,咬着牙低声道:
“这些音符……不只是音乐,它们……正在侵蚀我们的心智!”
威廉同样感受到了那股侵袭灵魂的音律,那种无法抗拒的旋律如同潮水一般试图吞噬他的理智,
让他的思维变得迟钝而混乱。胸口仿佛被重物压住,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困难。
然而,他仍然强迫自己冷静,试图寻找破解的办法。
就在这时,一道截然不同的旋律划破空气,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
在那片深渊乐章的狂乱中,硬生生地斩出一道裂缝。
北宫玄站在舞台的另一侧,神色平静,仿佛这一切的混乱根本无法影响他。
他懒散地抬起手,从风衣内侧缓缓取出一把小提琴,修长的指尖轻轻拂过琴弦,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颤音。
然后,他低下头,随意地调试了一下琴弦,语气淡然:“不过是些杂音……我来让它们安静些。”
话音落下,他微微一笑,琴弓轻轻划过琴弦,第一道旋律缓缓流淌而出。
那是一种完全不同于深渊乐章的旋律,音符优雅而精准,如同一柄无形的长剑,
带着无可匹敌的锋锐,切割着周围扭曲的旋律。
它并未试图与深渊乐章正面冲突,而是以一种更为从容不迫的节奏渗透其中,
逐步瓦解那层层叠叠的侵蚀,像是在用最轻巧的手法,拆解着一幅错乱的乐章。
北宫玄的旋律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傲然,他的音符毫不掩饰地凌驾于其他旋律之上,
仿佛在嘲笑这些粗暴而笨拙的乐章。每一个音符都精准地落在最恰当的位置,
既不会被深渊旋律吞噬,也不会被其污染,而是以最优雅的方式,建立起一道无形的屏障,
将狂躁的音符挡在外面,让其无法侵蚀他分毫。
深渊乐团的旋律开始变得焦躁,它们试图撕裂这道屏障,试图吞噬那道独特的韵律。
然而,不管鼓点如何轰鸣,弦乐如何刺耳,歌声如何妖娆,
它们的冲击都仿佛撞上了一面无法突破的镜墙,每一次冲击,
都会被北宫玄的音符轻描淡写地化解,最终化为无意义的回音。
舞台中央,教授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分。
他轻轻挥动指挥棒,语调带着一丝玩味:“不错的技巧。”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可惜,你终究只是一个独奏者。”
他的话音未落,舞台上的深渊乐团骤然加快了节奏,旋律变得更加狂暴,如同一场即将席卷一切的风暴。
他们不再试图侵蚀,而是直接以最猛烈的音浪轰击北宫玄的旋律。
凯恩的鼓点像是要撕裂空气,伊莎贝尔的小提琴旋律化作毒蛇般的尖啸,
安娜贝尔的歌声更是直接渗透进灵魂,试图以欲望诱惑北宫玄的意志。
整个广场都在震颤,空气中弥漫着扭曲的音符,光线开始变得混乱,空间隐隐出现了扭曲的裂缝。
然而,北宫玄依旧站在原地,神色未变。他的琴弓缓缓下压,指尖在琴弦上微微一顿,旋律的节奏骤然变换。
他抬起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独奏者?”他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一丝不屑,“那也要看看,是谁更擅长指挥。”
琴弓猛然划过琴弦,音符迸发,如同锋锐的刀刃,在扭曲的旋律之中绽放出一道不可阻挡的光芒。
狂暴的深渊旋律骤然停滞了一瞬间,那些被北宫玄音符切割出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