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上的神只震怒,咒诅的呢喃如黑色旋风席卷战场,试图侵蚀战士们的心智,让他们崩溃,让他们在极端的恐怖中跪倒、哀嚎,成为它们吞噬的供品。
但它们失败了。
联合军的科学家早已研发出理智稳定剂,所有战士在踏上战场前便已注射,他们不再听见深渊的低语,不再被扭曲的幻象诱惑。那些恐怖的低语撞击他们的意志,却像潮水拍打礁石,只溅起破碎的泡沫。
战士们的怒火如同钢铁铸就,深渊无法侵蚀,也无法撼动。
它们疑惑了。
它们看不见恐惧。
它们感受到的,只是纯粹的仇恨,那是比恐惧更危险的东西。
旧日支配者们在咆哮。它们不理解。它们降临人间,理应见证人类的绝望,它们理应成为终结的象征。可是,为什么人类没有崩溃?为什么他们仍然在战斗?
联合军的战士们,已经冲进了怪物群中,在彼此的血液与尸骸间杀出一条道路。他们的怒吼震荡天地,誓言与战意交织,连深渊都为之震颤。
“坚守战线!为断界者争取时间!”
中央战线的指挥部内,所有的指挥官都清楚,他们不能退。这一战,若败,人类将彻底灭亡。
没有人畏惧,没有人退缩。
一名狙击手站在残破的高楼上,她的子弹已经打空,双手沾满鲜血。然而她没有逃跑,而是拔出短刀,跳入怪物群中,身影被疯狂的撕咬吞没。
一名军官倒在地上,腿已被炸断,周围的战友尽数战死。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最后一颗手雷,嘴角微微上扬,拉开保险环,在怪物冲来的一刻,化作炽热的火光。
一名东方武僧全身浴血,拳头已经粉碎,骨骼裸露在外,肌肉被撕裂。他却仍然冲向一头爬虫般的怪物,撞碎它的头颅,在血泊中倒下。
他们没有想着活着回去。
他们要赢。
不胜,则死。
尸体在战场上堆积,分不清是人类还是怪物的血肉。深渊的怪物源源不断地涌来,而联合军的战士仍然战斗。子弹早已耗尽,炮火仍在轰鸣,血肉横飞,战士们的怒吼冲破浓雾。
战线在燃烧,世界在崩塌,人类却仍未倒下。
天幕之上的神只们,终于开始退缩。
它们开始害怕了。
它们以为自己会品尝恐惧,但人类带给它们的,却是毁灭。
这是它们从未设想过的战争。
它们无法理解。
深渊,第一次感受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