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父亲依旧沉默不语。
母亲倒是一直因为旻为生退伍回来了而不停唠叨着，旻为瑜也不停的结结巴巴说上几句。
只有父亲一个人默默的吃着饭，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就算是抬头也只是木讷的看了众人几眼，然后又自个儿自顾自的吃起了自己的饭。
“爸，这五年来，你的身体还硬朗吧。”旻为生率先说出了话。
父亲没有回答，抬眸看了旻为生一眼又接着低头干饭去了。
“爸，你前几年不是看中了一种劳力士品牌的手表嘛。”旻为生从没有来得及换的军装中掏出了一盒手表，“爸，你之前不是说一种表的品牌高低显露了一个男人的身份嘛，手表是一个男人的门面啊。”
旻为生拿着手表在父亲的视线上晃了几下，然后递了过去。
父亲顿了几秒后接了过去，盯着发亮的手表盒看了许久，嘴部微微抽动了起来，“退伍了，所以有钱了？”
这是旻为生今天回家后听到父亲说的第一次话，他的声音很雄厚，甚至有些嘶哑苍老。
“嗯。”
说着，民为生又为弟弟和母亲拿来了相应的礼物。
“你退伍了，部队里给了你多少？”父亲看着旻为生问道。
“一百来万吧，具体的拨款还得的一个礼拜才可能下来。”旻为生并没有具体说出退伍分发金额的数目，至于父亲这么问他也没搞明白怎么回事。
但旻为生也没感到什么奇怪的，父亲的脾气和前几年的差不多一样，沉默寡言，说话明快，脸上很少见得到笑容。
“呃……那倒时候先打给我五十来万吧，事后我再还你。”父亲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明显的顿了差不多半分钟。
“好。”旻为生没有拒绝，也没有细问父亲要干嘛。
旻为瑜和母亲在一旁看着两人，他们没有插任何话。
接着父亲低着脸又干饭了起来，好像准备说什么，但却又没有开口说出来，好像在犹豫着什么。
这顿晚饭吃的很轻松，虽然父亲从开头到饭后几乎没有说话，虽然偶尔他说出来的话有些令人难接，但旻为生这么多年才还回来，吃到母亲做的饭后又吃了两大碗，虽然在下午的时候已经和田封他们去馆子里面搓了一顿了。
后面寥寥和母亲唠嗑了一顿这几年家里的变化后，旻为生也入睡去了。
第二天。
旻为生和旻为瑜一同到镇里的小巷里去拾垃圾去了。
听弟弟说，这些小巷里的垃圾特别多，特别是空瓶子，正好也可以拾去卖些钱。
这些小巷本来就狭窄，都是些小道，本来就没有什么环卫工人，所以小巷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愿意来打扫。
“为瑜，你这年来不会每天都来吧。”旻为生躬着腰捡起瓶子的时候，不禁问了弟弟一句。
“是……是啊，我每天都来，每一……天都差不多可以卖得百来块呢。”旻为瑜看着哥哥傻傻笑着。
现在的时代里，时代飞速发展，物价涨高，拾荒卖废品的斤数价钱也明显提高了很多。
当然，这一百来块不足于正常工作一天工资的六分之一。
旻为瑜来捡垃圾卖些瓶子也正好拿来补贴些家用。
旻为生抿了抿嘴，看着弟弟点头笑了笑，没说啥话。
弟弟天生脑瘫，在家中也干不了什么活计，出去找工作的话也很难受人待见，也只能好好在家里，在家里反而免了许多的社会偏见。
“为瑜，其实以后不用再捡了，现在我回来了，其实你也没有必要这么累了。”旻为生看着弟弟说道。
“没……没事啊，就当为社区做……做贡献呗，我感觉当……当个环卫工人挺……好的，毕竟我感觉我……我也只能做这事儿了。”旻为瑜还是傻傻的笑着，但他说出来的话让旻为生心里有些莫名的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