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见惯了京中或是宫中的美人,皇后也不得不承认,齐玉璇确实是她见过的顶顶漂亮的姑娘。
可红颜易老,人心会变,这样一个只有长公主作为靠山的姑娘,怎么足以胜任太子妃的重任?
更别说,她满打满算作为贵女教养的时间还不足一年半,和那些自小便学了一手琴棋书画、礼仪规矩的贵女,眼界天然就是不一样。
至于当初齐玉璇在毓秀书院获得的荣耀……皇后不以为然,必定是长公主为了抬举她,才弄出来的噱头罢了,若换了她自己,也会这么做。
太子怕是见惯了那些出身高贵,矜持有礼的姑娘,才会对齐玉璇如此稀罕。
皇后越想越觉得烦躁,这几个月所谓的“养病”,不仅没有让她心如止水,接受齐玉璇半点,反而让她更加抵触。
甚至她都想过,会不会是齐玉璇被封了郡主,心思大了,故意想要攀更高的高枝儿?能从一个布衣孤女回到萧家,又结识长公主为她封了郡主……这样的姑娘,实在不可能会是什么心思单纯之辈。
若非东宫的眼线来报,说是长公主曾经气势汹汹地去找过太子一回,看样子不像是乐意齐玉璇嫁进东宫的模样,她便是拼着这个后位不要,也必须再次出手,让齐玉璇彻底绝了成为太子妃的可能。
越想越心塞,皇后闭了闭眼,随意往座席末端扫了扫。
今日宫宴,圣上有旨,五品以上文武官员以及今岁三甲留京进士都能赴宴,因此这宴席很是济济一堂。
她的目光在一甲三位各有千秋的儿郎身上扫过。
状元郎裴晏没什么好说的,前不久她让人唆使他去长公主府说亲,没想到被拒了一次就说什么也不肯再去了,还说他如今是状元,便是娶公主都使的,何必在一个小小郡主身上白花力气,气得她头疼了好几日。
榜眼倒是个老实本分的,就是早早娶妻,今年都三十有三,孩子都五六个了,长公主肯定不会同意……
还有谢停舟。
她目光落在这个年轻的探花郎身上,当初探子来报,说齐玉璇亲自送一个举子去考试,她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俊俏但似乎体弱多病的举子。
花了几日功夫查明只是个没什么身家背景,连父母兄弟都没有,只剩下一个姨母和庶妹相依为命,皇后更加没有忌惮,直接在科考结束后,将人掳去了庄山——
只可惜,也是个银样镴枪头,不中用的东西,白瞎了那样多的蜜香,还让隽儿查到了自己头上,连累白家和明鸾也一起不受隽儿待见。
皇后疲惫地收回眼神,手扶着额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太后借着饮酒的动作,瞥了一眼兀自头疼的皇后,双眸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皇后如今心思越发重了,白家就没有一个扶得起的姑娘,还心心念念着要让下一位皇后从白家出来。
那个白明鸾看似天真乖巧,实则精明势利,前两日还有宫人来报,说她遇见佑哥儿不仅不行礼,还哄骗佑哥儿唤她嫂子!真是恬不知耻!
“皇后这是怎么了?”
太后放下酒杯,皇后一惊,完全无法预料这时候太后会唤她。
“多谢母后关心,儿媳许是饮酒太多,身子有些不适。”
“身子不适就不要赴宴了,早早遣了人来回禀,难道我们还会逼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