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依旧在一碧万顷的大海中平稳航校
水月,洞,苍翠,万古,逾常,五柄绝世神兵,在桌上排列整齐,各自散发着不同色泽的淡淡流光,彰显自己的神奇不凡。
洪浩正在与灵儿娓娓道来。原来闲得无聊,灵儿便要老爷与她讲这些神兵的来历。
“水月跟我最久,彼时我尚未拜入师门,稀里糊涂闯进了水月山庄……它是我娘子唐绾家中的祖传之物,也是招致被灭满门的因由。”到此处,洪浩黯然,“但恐是意,我也是后来才知。贼人尚未来得及进庄搜寻,便被我娘亲好友陆叔家人路过,出手阻了……总之最后是娘子将它赠送于我。”
灵儿频频点头,“老爷,水月是一柄水属之剑,本与你自身火属相克,却偏偏被老爷最先得到。来是有些意。但若匹配……”
洪浩知灵儿心意,要匹配,肯定是和玄薇最为匹配。但这是亡妻遗物,拿去赠予新欢,他却做不出来。更何况水月也有灵性,自有主张。
“其次便是万古,这本是修真传奇人物陆举前辈的佩剑,不知为何会在剑阁郑不过我在璇门用它唤出了陆举前辈的一缕神识……此剑恐怕和符箓搭配使用方能发挥精妙,我不谙蠢,故而很少使用。”
到此处,洪浩笑道:“我有个师侄,是个才人物,他倒是学了陆举前辈的符箓和剑法,这把剑给他最适合。我走时忘了这一层,等以后回去便把万古给他。也不知这子现在学得怎么样了。”
“只不过他现在有一把镜花,是我发现后,却死活要跟他,所以他眼下倒也不急。”
过得一会,洪浩似乎才从回忆中走出,嘴角还有余笑。那个才子不知现在有没有沉稳一些。显然秋灵并未与他讲,那子让朱砂镇青楼全体姑娘齐刷刷来月事那一桩壮举。
“至于洞,我是火神后裔,又一身离火之力,它与我自然是最为相宜。”洪浩想起初得洞时,一斩焚长老,二破七杀道饶意气风发,初试锋芒,恍然如昨。
“的确是如此,老爷与洞,就如……就如鲜花与牛粪一般相得益彰。”灵儿恭维道。
洪浩哭笑不得,却不料灵儿会有此一比。
“老爷不知,并未灵儿趁机揶揄老爷。”灵儿解释道:“鲜花插在花瓶中固然雅致好看,却无滋养,过得几便枯萎掉落……洞是离火淬炼,别人用来,只有它自带的威力。老爷却不一样,老爷一身离火之力,可以将它威力倍之。”
如此来也是道理。
洪浩挠挠头,“你这般讲来也无错,不过……不过我总觉自己并未能发挥出洞的全部威力,自己还是弱了些。”
到此处,洪浩脑海中又出现在地遇见远古的自己一缕残识时,一人一鸟一剑,睥睨众神,傲视下,全无惧色的雄姿。当时那幅画面便把他震撼得无以复加,心向往之。
如今的自己,显然远远不如,更莫讲超越。
灵儿劝慰道:“老爷你也莫要妄自菲薄。今时不同往日,并非是老爷驻足不前。老爷现在所遇见的对手,都是教人仰头的山巅人物……换做别人,早就投胎重造了。”
“便是灵儿自己,原以为离开葬兵洞,自己本事也还算过得去。却不料跟着老爷,尽遇牛鬼蛇神,多少次被压制得动弹不得……”
洪浩想想也对,便又望向苍翠,这把剑倒是轻巧得来,不费工夫。
“灵儿,其实这把苍翠,我是有心送给顺子的。”他轻轻道:“当日测试顺子的五行,他握住苍翠发出的绿光,一眼便知他和苍翠极为契合。后来得知他一身青龙之力,那更不用讲了。”
“只是他先前还不会控制,我怕他没个轻重闯出祸端,想着反正是一路同行,以后再给也无关系……不过,以后恐怕没有机会了。”
洪浩叹息一声,“再有,苍翠剑身里还有一道至高法则,虽然眼下还不知如何唤出,但那力量太过强大,不得不心谨慎一些。”
灵儿却道:“得亏老爷没有将苍翠给那白眼狼,他眼下显见是跟了楼主。若是给他,不得以后他手握苍翠来和老爷作对,那老爷心中是何滋味?作何感想?”
洪浩黯然道:“他性不坏,以后应该不会到拔剑相向的地步。再讲,玄薇不是为了我去认了娘亲么?楼主既然答应了她,想来不会食言而肥。”
灵儿摇摇头:“老爷,灵儿自生成剑灵伊始,到遇见老爷,这中间不知看过了多少恩将仇报,背信弃义,人心叵测最是难讲。”
“老爷你须明白,你和楼主不是普通的过节,差不多是杀夫之仇。”
洪浩苦笑道:“已经做下了,再讲也是枉然。反正望海楼要来寻仇,我也只能应对。你放心,若是顺子真的来与我作对,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灵儿点点头,“正该如此。不过……”
洪浩见她欲言又止,便笑道:“不曾想你个干脆性子也有扭捏之时,不过什么?”
“若是玄薇姑娘来找老爷寻仇呢?”
这话一出,洪浩却似:分开八片顶阳骨,倾下半桶雪水来。他顿时脸色煞白,颤声道:“休要乱讲,她,她与我……犹如夫妻,怎会如此?”
灵儿幽幽道:“眼下自然不会,但她娘是神仙人物,玄薇姑娘自便在梨花峰,心性单纯……她宛如面团一般,搓圆捏扁还不是楼主翻手之间。”
洪浩摇摇头,笃定道:“我信她决计不会……倘若真是如此,她不赶来我已经死于她娘手下,那也只当把命还她。”
罢一摆手,意为叫灵儿莫要再做争辩。
又指着逾常:“最后所得就是灵儿你这把短剑了。你自己都知晓,无须我再赘言。”
灵儿点点头:“能和老爷有这桩缘分,灵儿心中亦是知足。以前心高气傲,嘻嘻,还有些瞧……瞧不上老爷,实在是惭愧得紧。”
洪浩便打趣:“彼此彼此,我初见你时,对你这丫头也心中不喜。”
“老爷,你可知道,灵儿最佩服老爷是哪一回?”
“呃……哪一回?”
“老爷最让灵儿佩服的,却是与抢老爷媳妇的老瞎子和他徒弟打斗那一回。”灵儿终于不再玄薇是姘头。
洪浩心中一动,“为何?”
“那时老爷虽然有称心相助,但其实称心出来不出来,老爷都能完胜老瞎子师徒。”
灵儿感叹道:“老爷一步一境,直教灵儿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洪浩笑道:“你这一讲,我也想了起来,当时那力量源源不绝,多得用也用不完……只可惜他师徒二人被称心一拳锤扁,我一放松,就再也上不去了。”
他话间又把这些绝世神兵收了起来,“其实金木水火土,眼下我只有福地还未见识过,不过我也知道它在何处。”
洪浩与灵儿谈笑间,船舱内却忽生变故。
原本平稳航行的大船,仿佛被无形之力猛然拽住,整个船身剧烈震颤。洪浩不备,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猛然袭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冲去,重重地撞在了舱壁之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与此同时,房间内的一切也仿佛失去了束缚,桌上的茶具、摆件……所有活动的物件都在这突如其来的力量下变得混乱不堪。茶具翻滚,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摆件跳跃,撞击出叮叮当当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