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如刀刃般刮过冰城的大街小巷。大飞和大鹏走出刘东海的公馆,身后传来厚重的关门声。刘东海将两人送出来后,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片刻,便转身返回,那扇朱漆大门缓缓闭合,隔绝了公馆内的喧嚣。
大鹏紧了紧衣领,眉头拧成个疙瘩,声音裹着浓重的寒意:“大飞,咱们一路走来,城门口的盘查就跟篦子似的,确实较之前严得离谱,和刘东海说的一模一样。这么多药品,到底咋送出城去?”
大飞望着不远处城墙上晃动的日军巡逻队身影,沉思片刻,抬手拍了拍大鹏的肩膀:“走,咱们先去牙所找韩伟杰。只要搞到药品,再难的关卡,咱们也能闯过去。”
两人裹紧破旧棉衣,沿着结冰的街道匆匆前行。街边的店铺大多大门紧闭,偶尔有几个行人,也是行色匆匆,不敢在寒风中多做停留。很快,他们来到韩伟杰的牙所。
推开牙所的门,屋内冷冷清清,一个顾客都没有。韩伟杰正百无聊赖地擦拭着工具,瞧见大飞和大鹏,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满是惊喜:“哟!什么风把你们二位给吹来了!”
大飞笑着打趣道:“老韩,看来今天你这儿清闲得很呐!”
韩伟杰一边热情地招呼两人坐下,一边笑着回应:“这牙所开的时候就以你为主,我不过是给你打下手。我哪会看牙啊!也就只能应付拔牙的小活儿。对了,你们突然过来,是不是西药的事儿有眉目了?”
大飞收起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你还真说对了。军统的刘东海答应卖给我们一批西药。可现在城门盘查得跟筛子似的,我和大鹏正愁怎么把药安全送出去。”
韩伟杰一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下意识地嘬起了牙花子。他在狭小的牙所里来回踱步,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许久,突然停下脚步,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或许……咱们可以联系中留金藏,让他来想办法。”
大飞低头沉思,手指在木桌上有节奏地敲击着,忽然,他眼前一亮,猛地抬头:“老韩,你这主意妙!大鹏,你赶快上对面书店去,看看燕子。让燕子挂出联系金藏的暗号,金藏身份特殊,应该能帮上忙。”
大鹏二话不说,裹紧棉袄,一头扎进风雪里。书店距离牙所不过百米,大鹏推开书店的门,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书墨香,暖意扑面而来。燕子正站在梯子上整理书籍,听到动静,回头一看,见是大鹏,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大鹏,这么大的雪,你怎么来了?”
大鹏快步走到梯子下,压低声音说:“燕子,我和大飞进城来搞药材,你马上挂出联系中留金藏的暗号。我们打算借他的渠道,把西药运出城。”
燕子站在书店门口,踮起脚尖,将“孽海花到货”的牌子稳稳挂出,牌子在风中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挂完牌子,她拍了拍手上的雪,转身看向大鹏,目光里满是藏不住的关切:“大鹏哥,你们吃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