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道:“有的人,毁去他看中的东西,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姜清心里泛起一丝担忧,杨羽一直在等的时机终于到了么?
杨羽已调整好情绪:“我不欲为恶,却也深知不是什么好人,为虎作伥的事确实干过不少,殿下若要审我,还请留待来日。”
“只有一事,烦请殿下告知,也好教我日后死个明白。”
谢珩没有说话,杨羽接着问道:“锦绣江山图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沉默几息后,谢珩便将前因后果悉数告知。
杨羽听后,并没有太激烈的反应,只是笑了一下,笑容间带着悲凉与苦涩,他道:“原来如此。”
姜清观他神色:“你似乎不觉得惊讶。”
“幼年时懵懂无知,不解先父话中意,只是多年后,从回忆中推测出一二。”杨羽道。
他起身又行了一礼:“待此间事了,还请太子殿下助刺史大人平安还乡,他是个好官,为国为民绝无私心,亦是个心善之人,当年我杨氏族人的遗骸全靠刺史大人帮忙收殓。”
“这是自然。”
杨羽撩起衣摆跪在地上,俯身一拜:“叩谢殿下大恩。”
谢珩一手托住他的手腕:“无需多礼,当务之急,是先脱困。”
“齐王已得了锦绣江山图,想必很快就会带着人前去寻宝。”杨羽凝眉间,已经想了许多事情。
他的身边时常跟着齐王的眼线,眼下被困在这矿山里倒是正好,齐王必然以为他们再也出不去了,正是春风得意之时,这个时候给他当头一击,最是痛快。
谢珩道:“先离开这里。”
三人起身,正欲朝外走去,忽然姜清哎哟了一声,引得其余两人纷纷侧目。
谢珩紧张道:“清儿,怎么了?”
姜清抿抿唇,看了一眼杨羽,又看向谢珩道:“殿下,我脚疼。”
杨羽面上闪过一丝疑惑,这个时候脚疼?
那方才走了一路,又健步如飞的人是谁?
“方才走得久了?”谢珩心疼地看去,却因着时间久了,看不出什么名堂。
姜清笑眯眯地点头:“嗯。”
杨羽正想说些什么,又被从后面冒出来的两个影卫一左一右架住胳膊拖走,一个面容冷肃,一个嬉皮笑脸:“杨公子,先随我们走吧,别留在这儿碍事。”
谢珩在姜清身前半蹲下:“上来,背你走。”
姜清心满意足地趴了上去:“正合我意。”
谢珩背着他稳步向前,荼凌和影四早就驾着杨羽走了个没影儿,两人正好有了说话的机会。
“殿下,按照杨羽的说法,齐王十八年前就得到锦绣江山图了,为何他现在才行动?”姜清问道。
谢珩想了想:“或许是为了避风头吧,那时候杨氏灭门案闹得沸沸扬扬,又或者……”
他突然止住了话头,姜清疑惑地蹭了下他的脖颈:“又或者什么?”
“那时候南乾局势不稳,世家斗争激烈,内忧外患,他害怕当了亡国之君,试想谁想要一个破碎的河山?”
姜清一想,忍不住想骂人:“真不是个东西!”
“眼下战事已平,渐有四海升平、光风霁月之景,坐享其成倒是时机正好。”
姜清越想越气不过:“等我抓到他,一定要好好教教他礼义廉耻。”
这话说得咬牙切齿,想来只会是棍棒教育了,谢珩笑着摇摇头,又听姜清感叹道:“说来说去,还是杨羽最可怜,好好的一个家没了,就连幼弟也遭了劫难,那还是一个尚不知事的孩子呢。”
谢珩突然脚步一顿,面上露出几分不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