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让他去给我们开路不好么?”谢珩打断他的话反问道,“苦心经营多年,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你若是齐王当如何?”
姜清一顿:“怕不是要气得七窍流血吧。”
谢珩神色轻松道:“那不就得了,你瞧,影四都比你沉得住气。”
姜清顺着他的视线,往窗外看去,影四正没精打采地坐在马背上,一点也看不出着急的样子来。
“他这是怎么了,如此没活力,都不像他了。”姜清道,“莫不是水土不服,生病了?”
“不行,我得让师叔给他看看去。”姜清说着就要起身。
谢珩一把将他按住:“听说玉先生一上车就睡了,你别去打扰他,不然他要恼你。”
姜清只好作罢,倒不是他有多怕玉远舟,只是师父从小就教育他,要尊敬长辈。
荼凌跟着影四和影一骑马而行,此刻正跟在影四身边,不知在说些什么,姜清便唤了他过来。
“影四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荼凌顿了下:“回公子,他确实是病了,无药可救。”
姜清面色一变:“啊?我师叔呢,请他给影四看看吧。”
荼凌却突然笑了:“哈哈他害的是相思病!”
姜清一愣,谢珩自他身后探过头来,荼凌立刻就止住了笑,正色道:“属下这就去开解他一二。”
姜清新奇地看着荼凌纵马走开,啧了声:“没想到连荼凌都会说笑了,我还以为他性格很古板呢。”
谢珩往前俯身,将他困在车窗和自己胸口之间,姜清一愣连忙将帘子放了下来,隔绝外面的视线。
“干嘛突然过来,被人看到多不好?”
谢珩不解道:“我很见不得人么?”
“殿下是太子,时刻要记得端方稳重,省得言官又参你。”姜清煞有其事道。
谢珩不经意地笑了笑:“随他们去。”
姜清一愣,随即哼了声:“我怕到时候,殿下又要被父皇留在宫里学习君子仪范。”
谢珩刚回京时,说话时带着几分军中武夫的随性与粗旷,没少被言官抓住把柄,谢微便扣着他学了一段时间的礼仪,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一直不让人声张,没想到会被姜清知道。
“你从何处听来的?”
姜清挑挑眉:“秘密。”
谢珩一顿,有些受伤道:“清儿背着我和别人有秘密了?”
说罢便对他动手动脚起来,没一会儿姜清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求饶了,谢珩对他身上的痒痒肉,一摸一个准,实在是斗不过。
听着车内传来的欢声笑语,影四再次叹息一声,荼凌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得了,以前也不见你这样。”
“你不懂,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都很多个秋没见文安了。”影四道。
荼凌不解:“这有什么,成天腻在一块儿也挺烦的。”
影四转头看他:“是吗?”
荼凌一愣,总觉得这小子眼神不对劲,心领神会间回头看去,正好看到玉远舟趴在车窗上,撑着头看他。
荼凌连忙拽了下缰绳,靠近玉远舟问道:“你醒了,饿不饿,我专门留了烧饼,还热着呢,快吃吧。”
说着便从怀里拿出包得严实的烧饼,递给玉远舟。
玉远舟眯着眼看他:“我烦么?”
荼凌忙不迭地摇头,玉远舟扯着嘴角笑了下:“瞧你,嘴唇都干得要起皮了,渴吗?”
“有点。”
“车内备好了茶,上来喝吧。”
“来了。”
荼凌一个跃身就到了马车上,影四生无可恋地转过头去,又瞧见影一形单影只地在前面带路,突然觉得只有他二人才是同病相怜的。
纵马上去,看到影一手里拿着一叠信,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
“是甘州来的消息吗?”影四见他看得这么认真,想着肯定是重要之事。
影一不动声色地收了起来:“不是,上官柳给我的信件,太忙了没来得及看。”
影四仿佛听见了心碎的声音,文安为何不给他写信,莫不是已经将他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