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四道:“孔霖,甘霖的霖。”
姜清道:“我方才看了桂榜,上头没有这个名字。”
影七在一旁道:“这表明他没有中举。”
“凡是应考之人,不论是否中举,都会有一个排名,可知孔霖排在第几?”姜清问道。
影四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外头的人也不知,只说是落榜了。”
恰好杨羽从外归来,听到他们谈论之事随口道:“我夜里去府衙翻了一遍,凌州取举人二十三位,孔霖正好排在二十四名。”
姜清咬了下嘴唇:“以一名只差落榜,他想必不会甘心。”
影四不解:“不甘心又能如何?自己才学不如别人,怪得了谁?难道不甘心,就可以去污蔑旁人吗?更何况赵粲还是他家亲戚。”
“此事尚未有定论,不如去孔家探探虚实。”杨羽道。
上官柳的信物就算从京中来,也得五六日,不能干等着,总得做点什么。
姜清道:“方原有什么动静?”
荼凌在一旁应道:“按部就班,每日在府衙和方府之间来回,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姜清想了想:“杨大哥,麻烦你去孔家走一遭,我去稳住方原,同他周旋一二。”
杨羽略一颔首:“乐意效劳。”
影七道:“我随你一起去,有个照应。”
姜清看着他二人,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但也未曾多想:“也好,注意安全。”
为了不惊动方原的人,杨羽和影七是从屋顶上走的,这对于影七来说是家常便饭,但对杨羽而言,倒是有几分新奇。
“原来做影卫是这个感受。”
影七愣了下,随即笑道:“怎么你对当影卫也有兴趣么?你要是来的话,只能是影十了。”
杨羽摇摇头:“不了,母亲拼尽全力才让我活下来,我想记住自己的名字,不想成为一个数字。”
影七心下一动,突然感觉有些酸涩。
“你这想法,倒是和荼凌一样,他同我们不一样,是殿下在路上救下的,也是说不愿意忘记自己的来路,拒不改名,不过殿下也不在乎这个了,对我们来说只是一个称谓。”
“我们九个从小就是孤儿,没人记得自己的名字,殿下也懒得取,所以才用数字排序。”影七解释道。
杨羽默默听着,也只是嗯了声:“我对成为影卫兴趣不大,辜负你的好意了。”
影七觉得此人认真得可爱,他也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成为影卫也是要重重选拔的,可不是一句话的事。
“嗯,杨大哥志存高远,我可以理解。”
说着话,不知不觉间已到了正街上,孔家在凌州很出名,随便问一个路人,都知道他们的宅子在哪个位置。
不过直接问,又显得目的性太强,影七便拉着杨羽找了个茶馆落座。
茶馆里,最不缺乏的就是谈论时事的人。
一坐下就听到有人在说科举舞弊之事,影七随意要了一壶茶,专心地听着。
“要说今年的解元舞弊,我是不大相信,人家上一次就是解元,而且他是孔老刺史的外孙,怎么可能做这样败坏门风的事?”
“哎,你这话说的,孔家如今的门风难道很好吗?”
“就是,谁不知道孔泞那厮是个黑心肝的商人,专做那缺斤少两的事儿!”
“还有那个孔霖,还吹什么神童呢,这一次还不是落榜了,估计啊都是他老爹作孽太多,报应。”
“唉,且不说孔家的事,我总感觉这一次舞弊的事不简单,莫非上头有什么动静?”
“你呀,少操点心,能有什么事,咱吃好喝好得了,少管那达官显贵的事。”
影七适时问:“几位大哥,你们说的孔家,是做什么生意的呀?听起来风评可不太好。”
那几人看他一眼:“街头那家卖干果的就是他家店铺之一,可不敢去,专坑你们这些外地人。”
影七煞有其事的嘁了声:“这般坑骗客人,那岂不是很有钱,不知他家住的是几进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