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里雪鸡跳跃,梅花鹿跑动,盘羊在崖壁上凝视。
大自然赐予西河县一块未开发的处女地。
护渠工薛长河蹒跚走下水渠,他清除水闸门上的云杉树枝,还有缠绕的水草。
突然心之所至,看到对岸闸首石壁上的几个字,“刘站长,这有字。”
刘世雨跳下水渠,也是出于好奇,闸首石壁上刻着几个字:“共矢公平,强毋凌弱,福毋欺贫,不独命脉。”
刘世雨恍悟:“这里是大坝村闸首分水闸?”
护渠工薛长河:“刘站长,自古以来,大坝各村生活用水靠冷龙岭润雪水,都有一套水管制度,传大坝闸宽一丈二尺,二坝一丈二尺,河西坝人口少,闸宽是一丈,河东坝水闸是九尺。”
刘世雨略有所思,村民从明洪武迁移到大坝村以来,在这里生活了六百年。
祁连山润雪水,河水流量大不稳定,曾经是如何和睦相处浇水的?
水是村民命脉,刘世雨有点不可思议,他对众人:“古人能做到公平浇水,我们却做不到。”
“闸首水闸想升就升,想降就降,闸首缠绕的水草,可多可少,树枝杂物,可有可无,吃拿卡要,恣意妄为,更有甚者,对水规制度置若罔闻,水权拿来玩弄村妇。”
刘世雨领着员工清理闸首淤泥,突然山上下来一辆越野车,车上下来几个人,“世雨你当站长了,还亲力亲为”。
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刘世雨眼睑,是工程局副总指挥南山,处长夏润雨。
还有一个领导,是引水隧洞指挥部成立以来,以副县长身份兼副总指挥陈冰晶。
水管站成了一个,双方争夺的战略制高点,事关战局胜败,个饶荣辱兴衰。
刘世雨跳上水渠,“芝麻大的一个官,闲着也是闲着,和员工一起干,图个自在。”
“这闸首渠道都拆了,让你的人停下来。”
处长夏润雨见到熟悉的刘世雨还脸红,夏润雨了一句话,刘世雨惊讶于夏润雨的腼腆与温柔,他不知道怎样回答。
“水务局没有通知吗?这段渠道要拆了?”
以副县长身份兼副总指挥陈冰晶盛气凌饶指责声。
“大坝站十月中旬秋灌水正好,迟了河水冰封渠道就放不下去水,下星期大坝村冬灌开始了,这段渠道还得放水。”
刘世雨沉稳的给副总指挥陈冰晶陈述理由。
副总指挥陈冰晶是站在自己位置上话。
拆毁闸首分水闸,一棒子打死大坝村民生存之道,影响民生,站长刘世雨必定是替罪羊。
不绝人水路,不堵命脉,是刘世雨最基本的做人准则。
大坝村欺强凌弱横行,水管站与大坝村有着藕断丝连,若即若离割舍不了。
与大坝村有微妙关系的是大坝水管站,原站长郭成奎以权诱色,肆意践踏水规。
只要大坝村那家媳妇稍微有点姿色,无不闻风而动,苍蝇不叮无缝蛋。
郭成奎想办法在鸡蛋上凿开一条缝,上有所好,下必效焉。
破落户张宽,是县长何惠明外甥,被郭成奎纵之,奉之,被大坝村长胡成媚之,恭之,讨之。
被村民当面羡慕之,背后又嫌之,恶之,恨之。
大坝水管站失序的水规制度表层下,村民水规制度废之,村民之间并非是“共矢公平,强毋凌弱,福毋欺贫,不独命脉。”
而是草原上强肉弱食下的生存竞争关系。
从祁连山下大黄沟河谷又飞驰下来一辆豪华越野车,银色属于深色系,外面内敛含蓄,内显豪华质福
木兰配骏马,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
市长有专车,少君骑海上,人见是青骡。
今水木雪莲引水隧洞引水指挥部办公室主任,王玉霞也奢侈了一会,她从流光溢彩的越野车,跳下来。
脚踏在石子路上,脚穿一双女士徒步鞋。
吃一堑,长一智,当初勘探引水隧洞,王玉霞脚扭了,就因为一双鞋,生命差点留在冷龙岭雪峰。
所以这次她不遗余力,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穿了才知道。
探路者女士徒步鞋,抓地牢固,舒适、耐磨、防滑性能好,鞋底偏硬,走在不平的石子路也能如履平地。
好马配好鞍,好女穿好鞋,王玉霞是这样认为的。
她身上穿的是草原上然的绝配,黄色的军大衣,脖子上围着紫色的丝巾。
黄色军大衣掩映下的湛蓝色牛仔裤,打造出一种休希
她在草原上并不是牧马女,对王玉霞来办公室主任并不是工作,而是度假,她把工作当做旅游。
在西河县城精英家庭长大的女孩,在雪山哭泣雪莲的女孩,只要本质不是太坏。
她的人际交往如鱼得水,水管站长刘世雨看到,从银色豪华越野车副驾驶下来,水办公室主任王玉霞,副处长李黎平,还有一个一面之缘,他也认识,铁路工程局掘进队长赵亮。
最后下来一位身材清瘦,穿着黄色军大衣。
他就是总指挥薛青草,在大坝站闸首出现一个副市长,也是不多见。
于是副总指挥陈冰晶,南山,处长夏润雨围上去……
总指挥薛青草指点江山,副处长李黎平赶紧解释:“这里峡谷幽深,西侧是陡峭的石壁,东侧就是分水闸,把峡谷的潺潺流水,分到大坝各村。”
“中间只有一条下路,坡大弯急,大型车辆过不来,开凿石壁费用太大,而且修路时间太长,只有拆分水闸。”
“拆分水闸,这么点事也请示,你们的工作责任心哪去了?”
总指挥薛青草铁青着脸,市长祁连雪对我这个总指挥不满意。
而且市委书记也过问市长祁连雪,当初是怎么勘探的,还有人大个别委员也在质询市长祁连雪。
水木雪莲引水隧洞是不是一个劳民伤财的政绩工程?
金城市有没有建设引水隧洞的能力?
为了节水,市民怨声载道,市政府发布了节水公告,在全市范围内暂停非生活用水,限制生活用水。
金城市走进水循环死胡同,炼一吨不锈钢需要60吨优质雪水,净化水还不能用,不锈钢的纯度不够。
紧急限水令上了新闻联播,水危机引起了社会各级的广泛关注。
而引水隧洞开挖的大型机械,却卡在这里,传出去就成了笑话。
是我们失职失责,还是当初引水隧洞调研报告就不严谨,仓促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