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里穷的都快尿血了,徐辑还是拿出最后几匹绢布充门面,钱全花在老百姓身上了,建学校盖医舍,修道路建粮仓,裁撤官员降低福利,有余粮就赈济流民,还年年都免人丁税。
要命的是韩珩不招新兵扩张军力,不摊派徭役修缮城墙,省下钱筑堤坝开新渠,刘琰暗骂一声他妈的狗东西,这些事是乱世该干的吗!你这是拿我的钱,给别人做嫁衣啊。
刘琰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咬着牙对韩珩开口:“以修缮道路的名义摊派秋税。”
张楠有些不明所以:“可是,从来没加过税,再道路很好不用修缮。”
刘琰眉毛一挑:“门口那路能好吗?颠的本侯在车里都蹦起来了!”
“官道老百姓又不常走,就是个门面于民生无益,破败些无妨。”
张楠还没反应过来仍旧争辩,可把刘琰气的够呛,一拍桌面站起来,到底还是强压下火气缓缓坐下,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解释。
“足下认识不够全面,面子工程的重要性在于,能树立政府的威严,增强百姓的自豪感和认同感,这可是攸关执政信用的大事情。”
“路要年年修缮,民生工程重要的在于要使百姓看得见,不然,都以为你等在吃闲饭,在懒政,怠政!”
“坏路要修,好路要挖开重修,今后施工标准应适当降低,一用就是十几二十年不坏,那还要当官的干什么?”
刘琰摆摆手做了最后总结:“多的就不了,今后要加强学习,对了,交通要冲设立关所收费,建设国家也得靠大家助力,百姓也得有所支持。”
话到这个份上大家都知道什么意思了,焦触声发了句牢骚:“行商本就有课重税,还加关所收费,物价会转嫁到百姓身上!”
刘琰瞪了他一眼:“你没听明白怎么着?不光行商,过路就要收费!”
几个人闻言脸色全变了,张楠以为听错了刚要起身开口,刘琰冷笑几声:“恢复人丁税,安排下去清缴百姓过去所欠。”
这回不光张楠要起身,焦触、霍奴、赵渎全坐不住了,刘琰火气彻底压不住,也不想压必须发泄:“秋税翻倍!”
这话完眼看场面就要失控,徐辑大吼一声:“遵命!”
喊完大家都冷静了,要没情绪是假话,有情绪又能怎样,除非弄死刘琰不然只能听命。
撒完气刘琰环顾一圈,免不得语重心长:“要维持安定少不得官员,官员要供养,政府要开支,哪一样不要钱?”
“你们也是眼界不够,官员数量要增加,大胆去做不要怕犯错误,节流不如开源,有开支才有增收,我们的群体扩大了才能更好的服务于百姓。”
话赶到这里干脆透,统治者与被统治者然对立,因此老百姓需要分化和瓦解,拿出些利益出来,不用很多一丁点就足够了。
比如工作岗位外包,收入再微末也是稳定的公家饭,老百姓会为此争抢的挤破头,这就是给予下层希望,再渺茫也是改变阶层的希望。
有了希望就会忘记暂时的困苦,就比如苛捐杂税,别一次性征收完,分成若干部分慢慢收,言语缓和一些,工作方法温柔一些,和温水煮青蛙一样的道理。
老百姓的忍耐力极强,只要还没死,只要还有活着的希望,他们就不会反抗,前提是你手里的大棒要时不时砸一下,要他们心怀畏惧,知道谁是真正的主人。
这可不是坏事,你越是跋扈威风,老百姓越羡慕你,更卖命的赚钱培养儿孙,争取让下一代进入公家,也能扬眉吐气欺负别人。
这是一个良性循环,让阶层矛盾转移到底层内部,让他们疯狂的内卷,没有精力琢磨别的事情,更没有勇气给你捣乱。
这个时代没有外部干扰,只要注意方式方法保持温和,就不用担心百姓醒悟过来,即便有外部干扰也不怕,修长城将自己围起来就完美解决。
不要惧怕压榨百姓,没有压榨社会不会稳定,稳定就为了继续压榨,只要还有压榨内卷就不会停止,底层内卷持续下去,社会便会持续稳定。
也别提什么黄巾,顶层不是神也是人,一代传一代时间久了肯定出一些弱智,要是我老爹赵温早生十几二十年,能早点当上宰执根本不会出这种事。
在坐几个人都张口结舌全听傻了。
刘琰得意一笑,你们这些乡下土包子什么都不懂,就算给你们听估计也记不住。
随着目光渐远,老爹的音容笑貌浮现眼前,伟大的政治家、外交家、阴阳家,百年之后还能混个军事家,百姓敬仰爱戴的当今司徒公——赵温赵子柔。
这可是老爹为上位者几十年的心得,不顾辛劳日夜不息,面提耳授尊尊教诲,亲儿子都不教,单单只传授给咱的人生精华。
感叹人分长短,智分高下不由得蹙眉叹息:“除了粮草都给昌平送去,再留一些钱。告诉我哥算欠着,秋收连本带利一起还。”
霍奴喘了几口粗气,咬牙点头答应:“我亲自去办。”
“这样不是长久之计。”韩珩心翼翼开口。
“所以我留下粮草。”刘琰接过徐辑递上茶水润润嗓子:“州里究竟有多少军士?”
所有人都看向都官,焦触抿嘴颇为无奈:“坦白,各处总共步兵四千。”
“四千?”刘琰没想到堂堂幽州刺史麾下只有四千步兵,跟账面上记录的一样,这帮人是一点私心都没有,就这点儿人还分散在几座城里。
“本州从不曾参与战事,再,兵士多也无用。”徐辑不是替谁开脱事实就是如此。
袁熙住在邺城很少来州里,本就是主动自我阉割没必要增加实力,再兵养多了也没用,刘珪一样捏死就捏死,还不如省下钱专注民生。
刘琰点头道理一想就明白:“披甲几何?”
绍指定的,合着大汉那么多人你不挑,仅有的几个傻子全给你派到幽州来了。
张南拱手样子有些胆怯:“公孙瓒覆灭后有些精悍军卒投效,都是关靖弓弩手。”
“多少?”刘琰立刻来了精神,听到不到五百立刻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