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飞轻轻喘息,看着四周褪色的幻象。他知道这具化身不过是米芳芳献祭的残渣,真正伏行的混沌此刻正在亿万光年外发笑。
在所有的旧日支配者之中,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是最多。
一时的胜败,并不被他放在心里。
等他离去之后,石飞才舒了一口气。面对这样的存在,他的压力也很大。他不知道这一战结果如何,但是他不想对这勾八东西妥协。
在梦里还那么前阵后顾,那不是白做梦了。
至于会不会被旧日支配者碾压,会不会死在这场噩梦之中,石飞并不在意。
因为,他本来就是“梦中人”,本来就是虚无。若是不能寻找“真实”,他的人生有何意义
他唯一感觉到真实的,就是刚才那个从心里喷薄而出的感觉。
“窦兄!你……没有事吧“
石飞听到有人在他,他一转头,就看到了一脸着急和警惕的谭七。谭七看到石飞身上没有多出什么零件,这才慢慢的放松警惕。
刚才他看到新娘一下子炸了,石飞忽然一下子愣住,周围的环境急剧恶化。
“暂时……没有事!”石飞靴底黏着的不明胶质物正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
他抬眼望去,总督府的飞檐斗拱已化作血肉模糊的有机体,琉璃瓦缝隙渗出沥青状黏液,滴落在青砖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而谭七的皂靴踩碎半截仍在抽搐的触须,那截灰绿色有机物爆开的汁液竟带着《礼记》文字的残影。
他长袍下摆粘着某种结晶化的碎屑,每走一步都落下细小的星图碎片。
“窦兄……“谭七的喉结滚动着,目光扫过廊柱旁那具嵌着《大云经》文字的干尸。那尸体的手指还保持着结印姿势,眼眶里却长出珊瑚状的增生组织。
一场战斗之后,总督府的人,幸运的如同谭七毫发无损。不幸运的就千奇百怪了,成为干尸,成为灰尘的,肢体扭曲好似怪物的。
“现在该怎办怎么……”谭七也是看着眼前的惨状,着急的说道。
“你之前见过类似的情况”石飞看着慌慌张张的谭七,问道。
一般人遇到这样的情况,怕是要被吓个半死,哪里像谭七这样。
“……”谭七叹了一口气说:“在贺兰山的时候,遇到过一次。”
那是一场可怕的经历,几乎让他丢了性命。他知道这样的事情,如果不处理好,后果更可怕。
远处传来侍女凄厉的哀鸣——她的下半身已与太湖石融合,石纹间隐约浮现模糊不清的旧日支配者。
残存的上半身仍在机械性斟茶,壶嘴淌出的却是星之彩的银光。
“咱们赶紧去报官!官府请来玉皇庙的人!”谭七看到现场的惨状,说道:“玉皇庙尊贵非凡,专门处理这些事!”
“玉皇庙”再次从谭七口中听到玉皇庙,石飞也没有觉得意外。
神州大地上,出现这样的事故,显然不是第一次!玉皇庙就是专门处理这些事的。
难怪……玉皇庙的地位那么特殊。
“报官”石飞看看向西厢房,那里原本的月洞门已变成布满齿状结构的腔体,正在缓慢咀嚼着某位宾客的锦缎华服。
“这里哪个不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