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西洲轻抿一口热茶,语气淡淡。
“如今本王无官无职,可经不起许大人这一跪。”
话是这么说,但他不让起,许怀安就只能跪着。
吴嬷嬷走到德五和六子面前。
“既然许大人不说,就由你们开口,若是说得好,保不齐安王会留你们一命!”
德五和六子是真的被打怕了。
朝着祁西洲直磕响头。
“小的什么都招,只求饶了小的一命!”
两人争先恐后,细数许怀安罪状,生怕慢一步,自己就会命归黄泉。
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祁大将军,果真不是盖的!
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他们都记不得有几天没阖过眼了。
“求安王明鉴,草民们都是受许大人雇佣,至于宅子里到底放着什么,我们一概不知。”
六子舔了舔干裂的唇,努力吞咽了几口唾沫。
“草民偷偷瞧见过两回,许大人命人从宅子里运出来的大箱子里装的都是女子的首饰头面。”
“当时草民还好奇,许大人为何不将这些贵重的东西放在自己府里,想来那些就是王妃娘亲生前的嫁妆了。”
德五也赶紧接话。
“草民也看到了,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下人不得私自议论主家的事。”
许怀安几乎快要跪不住,汗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许知意从浮生手中接过几张纸,扬了扬。
“这里是他二人写的证词,也已签字画押,许大人要不要看一看?”
林姨娘不知从哪听说了这事,挣脱了婆子们的看守,一路跑到安王府。
她揪着许怀安的衣襟,破口大骂。
“许怀安你这个王八蛋,高远可是我辛苦怀胎十月生下的,那也是你唯一的儿子,你是怎么看顾他的,竟是被大理寺抓了。”
“我不管,你给我把高远救出来!我的儿啊!呜呜......”
她回头,目光似淬了毒。
“许知意你跟你娘一样,就是个贱蹄子,当年怪我太心软,让她死得太痛快了!”
仰天大笑,状如疯癫。
许知意低垂着眸,一语未发。
许怀安却觉得周围的空气一下就变得稀薄,头顶似有千斤巨石压下。
他大口喘着气,不客气地一巴掌招呼在林姨娘的脸上。
“胆敢在安王面前如此放肆,你这是嫌命长!还不给我闭上你那张臭嘴!”
林姨娘已经顾不得其他,反手一巴掌抽了回去,边打边骂。
“许怀安,你敢打我!当年你明明也是想让她死的!只不过最后动手的人是我而已!你又能干净到哪去?如今想撇清关系,没门儿!”
狗咬狗,一嘴毛。
大理寺一众人看得津津有味。
许知意此时才抬起头,看向坐在马上冷若冰霜的何陵景。
“何少卿,本妃要状告许大人伙同姨娘林氏杀害我母亲谢氏,并在其死后,吞了她的嫁妆,苛待亲生女儿!”
祁西洲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许知意投过来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这才又徐徐开口。
“大理寺可接这桩陈年旧案?”
何陵景凝视着她,许久,缓缓点了点头。
“这案子,本少卿接了!”
挥手,大理寺二十几人押着许怀安和哭闹不止的林姨娘离开了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