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逸态度冷决,程文渊狠心闭了闭眼。
此事万不能捅到圣上那里。
侯府如今再经不起任何风浪。
月儿容貌已毁,如今苟活于世也是如鬼魅一般见不得人。
也许她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如今就由他来结束吧。
“来人,将月儿拖下去……杖毙。”
月儿停止哭嚎,一双眼惊恐盯着那个曾把她捧在掌心的男人。
她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他怎么能要她死?!
“不,爹,不要。我不要死。”
“拖出去!”
程文渊怒吼一声,很快有人上前将月儿拖了出去。
不多时,传来月儿撕心裂肺的哭嚎声,还有乓乓的棍棒声。
……
夕阳渐沉,天边残留的晚霞如鲜血般殷红,映照着这一处瘆人的荒郊野地。
‘呱呱……’
几只乌鸦盘桓上空,啼叫划破沉寂,更添凄凉。
乱葬岗边,两个布衣家丁从马车上抬下几具尸首。
“快些着点吧,天快黑了。”
“世子特意嘱咐将月儿小姐的尸首掩埋了。”
“眼看天就黑了,哪里来得及?就这样吧。”
“可……这样不好吧?”
“这乱葬岗入夜了可是闹鬼,你要是觉得不好,你自己埋,我可是先回去了。”
那人犹豫一下,最后还是一狠心,将那具小小的尸体往尸体边上随意一丢,掉头就跑。
“等下我。”
二人先后跳上马车,匆匆交换了个眼神,便驾车离去。
夜幕如墨。
月朗星稀,四野寂寥。
就在这时,一只苍白小手缓缓抬起。
紧接着,一个瘦小的身影挣扎着爬了出来。
她衣衫破烂,满身是血。
满是疤痕、狰狞可怖的脸环顾四周,眼中满是惊恐与迷茫。
求生的本能驱使她向前爬。
……
程文渊失魂落魄站在寂寥幽暗的秋夕院内。
程锦汐走了,月儿也走了。
如今这里连个掌灯守院的人也没了。
秋夕院再无一点生气。
程文渊想到从前月儿乖巧的模样,不禁留下一行清泪。
月儿,是爹对不住你。
要怪就怪亲王府势大。
他不得已啊。
是萧逸的错,是郡主的错!更是楚瑶的错。
若是楚瑶不曾结识郡主,若是今日楚瑶一直守在郡主身边。
郡主就不会被月儿哄走。
月儿也不至于因此丧命!
对,就是楚瑶的错!
程文渊一双憔悴的眼涌起愤怒的火苗。
他想冲进瑶光阁,狠狠扇楚瑶两个耳光。
都是她惹出的祸事。
可是他不能。
如今贪墨太后寿席款一案圣上催的正紧,整个光禄寺人人自危。
他还得依靠楚瑶帮他摆平国公府。
否则,他定然要首当其冲。
‘吱嘎’一声,秋夕院的院门关上了,程文渊落寞往自己院子方向走。
远远就见秋月送个年轻男子出门。
程文渊自是认得那人。
将军府陪嫁的管事,小冯管事。
此人精明能干,善于经营,又能说会道,有些本事,楚瑶很是器重他。
突然计上心头,程文渊顿时精神一振,唇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
别怪他出此下策,实在是楚瑶对他太过无情。
光禄寺的窟窿补不上,他心急如焚,几次求楚瑶,偏她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