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轻轻拨动着滚轮，眼神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仿佛要从字里行间挖出什么隐藏的真相。
然而，无论他如何翻找，小张的履历都显得如此普通——人生经历透明，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与他经历和能力高度相似的人，全国没有几万也有几千，甚至稍微放宽条件，这样的人数会达到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怖数字。
可就是这样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却让顾乘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仿佛面对天敌般的压迫感。他自幼勤学苦练，历经无数生死考验，才成就了如今强大无比的自己。他曾以为，这世上再无人能对他的生命构成威胁，自己是字面意义上的“无敌之人”。
然而，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他不但有天敌，而且这天敌的数量可能庞大到令人窒息。
顾乘风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那个念头：“我有天敌，我并不是不可战胜的。”这种想法像一根细小的针，悄无声息地刺入他的心脏，带来一阵阵隐痛。
他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的能力，甚至怀疑自己一直以来所坚信的一切。
怀疑的种子一旦播下，便在心田生根发芽，即便日后被连根拔起，那被刺破的土壤也永远无法复原如初。自我怀疑更是如此，它像一面被打碎的镜子，即便重新拼合，裂痕也永远存在，映照出的自我已是支离破碎的模样。
此时的顾乘风正是如此。他感到自己的胆气丢了一半，曾经那种肆无忌惮、无所畏惧的勇气正在迅速消退。
他坐在那里，目光呆滞，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小张那张平凡无奇的脸，仿佛那张脸正在无声地嘲笑他：“你也不过如此。”
顾乘风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然而那种不安感却如影随形，挥之不去。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心中却是一片茫然。
曾经的自信如同沙堡，在潮水的冲刷下逐渐崩塌。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回到那个无所畏惧的状态了。
白绮罗早就看出了顾乘风今天回来后有些心不在焉。他的步伐比往常沉重，眼神也失去了往日那种凌厉的光芒，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房间内却始终没有传来任何动静。白绮罗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出于关心，她终于敲响了顾乘风的门。
“进来！”门内传来顾乘风低沉的嗓音，声音中透着一丝压抑的烦躁。
白绮罗推门而入，走到顾乘风身旁，开门见山地问道：“战神大人，您看起来不太开心，今天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顾乘风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白绮罗的到来反而让他更加心烦意乱，他的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椅子的扶手，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片刻的沉默后，顾乘风突然转过头，凌厉的目光直直射向白绮罗，声音低沉而冰冷：“你的药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可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