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就像在梦里那样,冷冷的,什么话都没有。
是啊。
经历了这么多,我对薄从南已经无话可说了。
薄从南慌张地站起身朝我扑来,“知意...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可惜啊。
晚了。
我缓缓闭上眼睛。
终于没有任何眷恋了。
我在薄从南触碰的瞬间消散。
火还在噼里啪啦烧着,五彩的经带轻轻摇曳。
天地间,好似都安静了。
薄从南愣愣地看着我的遗体。
刚刚那副冷冰冰的眼神,仿佛刻进了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肯定恨极了他。
所以连话都不愿意说。
薄从南身体晃了晃。
终于扛不住朝地面倒去。
沈义康宽大的手掌轻轻抚上我的额头,一双眼盈满了泪。
不远处方兰茹拖着病体也赶来了。
还没走近她就又摔了一跤。
孟项宜赶紧起身去扶。
江则赶紧拨打120让人把薄从南抬走。
一时间现场混乱起来。
只有薄秉谦紧紧攥着裤兜里的竹片沉默不语。
......
好黑啊。
我好像又回到了小巷。
前方是一望无际的黑。
我站在拐角口,却不敢动。
因为我知道,再往前一步。
那个杀人狂魔就会出现。
我又会再死一次。
我站在原地不敢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身体不受控制往前走。
半个身子都跨过了拐角口。
想象中的杀人狂却没有来。
整条小巷安静得可怕。
我被迫一直往前走,好像前方有什么东西在指引我。
不知道走了多久。
漆黑的小巷前,竟然出现了一丝光亮。
我抬脚顺着光亮走了进去。
四周都是一片白,什么都看不清。
耳边却隐隐传来一阵哭泣声。
“我家芸儿真的好命苦啊。年纪这么轻就死了。都怪我,要是我守着她。她也不会偷偷吃了安眠药,就这么去了。”
“她二婶,你也别太伤心了。谁不知道,自从胡安成了植物人,你跟胡鸣有多劳累。供芸儿读研不说,就连她爸也是你们夫妻没日没夜照顾。这眼看着啊,芸儿就要研究生毕业了。马上就能帮你分担了,结果...唉......”
“我看啊,赵芸儿是不想照顾她那个植物人老爹才自杀的。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都不替家里人考虑。她倒好一死了之,她爸怎么办?还不要丢给你们夫妻照顾。”
“就是啊。这丫头真是不争气。年纪轻轻自杀,一点都不懂事。尽把事丢给别人。”
一个妇人哭得双眼红肿。
她冲着参加葬礼的人吼道:“我家芸儿才不是这样的人!她只是压力太大了,你们懂什么?!”
“梅溪,我们只是随口说说。你们家老赵确实一直是靠胡鸣夫妻俩照顾啊。你常年生病什么忙都帮不上,跟我们置什么气呢。”
秋梅溪正欲说话。
就听一个人慌张地开口,“梅姨,你快看。芸儿姐姐的手好像动了。”
我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皆是白色。
隔着透明的棺材,我看到了一脸震惊的人们。
头像被凿开了一样疼。
记忆像潮水般涌进脑袋里。
我渐渐意识到。
我好像......
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