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情便要为这婢女讨公道?”楚曳连楚吟的面子都未曾卖,“陛下请国师究竟是否出自真心,都让我来皇宫把眼了,如今却如同儿戏。”
见楚曳毫不相让,楚吟有些气恼,却不敢反驳,他看向贵妃,直接呵斥道:“你身为贵妃却用人不当,因为一点小事便要掌掴朕请来的能人,便罚你禁足三月。”
“至于……”楚吟目光落在一旁被风悸扣押着的冰晏,“你敢对皇叔大不敬还易容进皇宫衅事,来人,杖……”
最后一个“毙”字还未曾出口,忽然门口走进来了一个白衣不染的女子,那女子身姿纤细,行路间步步生莲,她头上戴着斗笠,还没有人看过她的容颜。
身边的侍女替她打着一把纯白的油纸伞,宛如融进了雪中,“陛下,这位女子是我天机阁的长使,她过去对王爷不敬,实在罪不至死,我已教导过了。只是因着通缉令的原因,不得已才让她易容进宫,可否让我天机阁自行处置了她?”
温婉、宁静,嗓音如同潺潺的流水,让人一听便如沐春风,这就是也宁的嗓音。
夜扶桑却恍惚了,似乎从前的记忆断断续续的如流水般。
究竟真的是她识人不清吗?就好像重来一次,这样的人,这样的声音落在面前,她还是会被蒙骗。
想到厌离和哥哥,夜扶桑握紧了双手,指尖在掌心中掐出了鲜血。她淡漠的凤眸中终于暗自划过了一丝深沉的涟漪。
可眼前人的身形,夜扶桑却认不出来了,也宁的背影不是这样的,没有这样清瘦,没有这样形销骨立。这是不是也宁连她也看不出来。
“阁主,可曾有人告诉你,江湖人进了宫中便该守着宫中的规矩。”楚曳拂袖坐在一侧,他嗓音寡淡,不起波澜,却让人隐约间听出了一丝压迫感。
风悸见此,也在楚曳身后开口道:“此人被下通缉令后还公然打伤王爷侍卫,逃跑。不管什么人在律法面前都该守着规矩,更何况如今还在天子面前,阁主此举是要法律不存吗?”
事已至此,不惩冰晏绝无可能,况且这些人的确是仗着自己身在江湖太放肆了,楚吟嗓音冷肃下来,“阁主,不要怪朕不给你面子,此人简直目无王法,连皇叔都不放在眼里,如今还敢在朕眼皮子底下生事。不罚不以平众怒。”
“江湖中人都身有内力,那便杖责一百,若她能挺过去便罢了。”楚吟话落,众人也不敢有异议。
见最终竟是如此,贵妃也急了,怎么偏偏那两人却是安然无恙,她道:“陛下,那他们呢?”
众人的目光落在夜扶桑两人身上。
楚吟看了看楚曳,询问他的意见。
楚曳淡淡道:“那人恶劣,她想打的人自然是好人。如今平白被欺负了,你们打回去。”
楚吟算是看出来了,他皇叔是偏袒这两人,如今还要给他们出口恶气。
“多谢王爷,陛下和王爷当真英明!”夜扶桑闻言一喜,摩擦了下手掌,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押在地下的人。
冰晏眸光冷寒,似要生吞活剥了夜扶桑一般。
夜扶桑看着她的眼神,一时竟没了打回去的兴致。她心中只觉得无比的悲哀,她不明白这样的人,从前,她看到的为何是两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