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皮料,马车的车辙便不会留下太深的痕迹,这也是林陌一早便瞧出不对劲的地方。
江淮澈心中暗惊,林陌果然是个精明人。他沉默片刻,决定坦诚几分,“林兄慧眼如炬,实不相瞒,皮料下藏的是粮食。北疆战事吃紧,缺粮严重,我家中阿兄如今正在北疆战场,只是身份特殊,不便声张。”
北疆粮草被烧一事,林陌在云城也有耳闻,其实林父原本也是出身京城,乃是吏部林侍郎的胞弟,只是对林母一见钟情,非要求娶,又架不住林母进门后林家老夫人经常给林母立规矩使绊子,这才带了妻子儿女外放,来了这云城。
也正是如此,林陌对京城世家也有些了解,这次派往北疆的将领中,的确有位沈家的将军。
方才江淮澈又自称阿兄在北疆战场上,林陌便下意识的将他认成了沈家的人,眼中闪过敬佩之色,“沈兄心怀大义,令人钦佩,你放心,我定会帮你把这批粮食安全运到北疆,我在北疆有些人脉,定能帮你避开不少麻烦。”
江淮澈拱手致谢,“如此,便多谢林兄了,只是此事还望林兄保密。”
林陌拍了拍他的肩膀,“沈兄放心,我自是明白轻重。若不是景王和其舅父郁将军多年来驻守北疆,也不会有云城十数年来的安稳日子,眼下北疆缺粮,我虽投身商贾,可也愿意做些利国利民的事情。”
“恕我直言,北疆数十万战士,沈兄的这些物资不够军队一日消耗,这样吧,我名下粮仓还有不少粮食,如今也不愁人力物力,便一块送往北疆战场吧!”
“更何况……”林陌低头笑了笑,随后道,“商人重利,我也不能免俗,北狄不过是边陲小国,此次景王一行人等必定能大败敌军,若是此仗胜了,说不准我也能混些皇恩,他日混个皇商当当,早就听闻景王有勇有谋,在下心中敬佩却无法亲近,若是此事成了,还希望沈家小兄弟多在景王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江淮澈听林陌如此说,笑道,“林兄放心,若真如林兄所言,这美言我定会带到。”
林陌满意地点点头,又与江淮澈仔细商讨了运粮的路线和细节,林陌又忙着去库房取些粮食和药材,就算是提了速度,依旧是到了黄昏,商队才开始出发。
有了林氏商队的介入,特制的马车和雪橇就能省下不少时间,云城距北疆不足百里路,众人于今日黄昏出行,未敢歇息,可北疆连日落雪,还是耽搁了些时间。
几人乘马,可北疆的雪连同风吹过来,就像刀子似的刮的人脸上刺痛。
甚至江月眠自己都能感觉得到,她的食指已经因为冻疮变得红肿,只瞧着四哥他们的样子,便知道自己脸上定然是被冻的皲裂了。
也不知道,待回了京城到底要涂多少香蜜香膏,才能重新将这嫩白的肌肤给养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