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袖中掏出火折子,借着微弱的火光,江月眠这才看清谢行舟的模样,他额间上满是冷汗,不敢再多停留,忙搀着他去寻山洞。
两个人一瘸一拐的相互搀扶着,走了许久,他们才发现了一个山洞,江月眠小心翼翼地扶着谢行舟进了山洞坐好,环顾四周,轻声道,“你先在这里等等,我去寻些干树枝来。”
学着拂冬方才的样子,江月眠在山洞里面寻着树枝,可这山洞内的干树枝极少,好不容易学来些树枝,准备生火,可她是第一次做这种事,那略微潮湿些的树干,竟然升起不少烟来。
直到火燃了起来,江月眠的脸上也不复刚才一样白净,脸上一道一道的木炭痕迹,看起来滑稽得很。
她顾不上自己,急忙上前去查看谢行舟的伤势,洞内如今升起了火,她倒是能看真切了,谢行舟脸上的刮伤竟然这般多,还有身上也有多处擦伤,胳膊和大腿处的衣服已经被刮出了口子。
身上的玄色衣袍,有的地方已经被血浸透,江月眠的眼中迅速蓄上水汽,心中责怪自己这次真的是太过任性了,若不是为了自己,谢行舟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谢行舟,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我只是……我真的只是想来帮忙的。”江月眠十分自责的开口说着。
谢行舟费力地抬起手,轻轻为她擦去眼角的泪,声音微弱却带着安抚,“我知道,我没事的,歇会儿,等着天亮了,我们再出去找出口,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对!止血!先止血!!!
江月眠抽抽搭搭地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泪水,不让它落下,“我得想办法给你处理伤口,不然会感染的。”
她翻遍身上,都没找到手帕,他们自山顶滚落,这外袍已经脏的不成样子,犹豫了一下,江月眠躲在角落里将里衣脱下,撕成一条条的布条开始为谢行舟包扎伤口。
这里没有伤药,只能先替他止血,她动作轻柔又慌乱,生怕会再次弄疼他。
谢行舟疼得闷哼了一声,但还是强忍着没出声。
望向他额间的冷汗,江月眠一直小口小口的吹着气,仿佛这个样子他的疼痛便能减轻些,学些往日在军营替伤兵包扎时的样子,开始转移着谢行舟的注意力,“谢行舟,你怎么知道我来了这儿啊。”
谢行舟气息微弱却带着几分温柔,“我去你营帐寻你,见你床榻叠的整齐,又瞧见了你枕边放着的医书,便猜到你定是来了此处,放心不下,就寻来了。”
江月眠听着,手上动作一顿,“谢行舟,我不是故意要胡闹的,我只是想来帮忙,我原本和拂冬计算好的,我们若是两日之内找不到便回军营的,我真的没有想到会这样。”
见她自责,谢行舟轻轻摇了摇头,“不怪你,若不是因为你担心我的安危,你也不会到这北疆来,今日是腊月二十九了,明日便是除夕了,眠眠,今年的红封,我怕是要晚一日给你了。”
江月眠眼眶又红了,也没反驳谢行舟方才说的自己担心他安危的话,“谢行舟,等出去了,我一定不会再胡闹了……”
这边替他包扎着伤口,那边还不忘来回守着火堆,山洞里安静下来,唯有柴火噼里啪啦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