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梨花从贴身的小荷包,数出十个铜钱,还说:“今日俺捕了不少鲜鱼,是地道的梁山肥鲤鱼,鱼肚子那里吃一口都满嘴流油的,可惜俺爹要招待客人,不能送你了,谢谢吉言。”
那你说这么多干嘛啊?!
老者抓着铜钱,嘴巴里已经蓄满了口水,还以为要有鲜鱼吃了呢。
他本想再忽悠一下这个小娘子,结果右眼又开始跳,不禁开始嘀咕:“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但如今换了新官家,都改朝换代了,应该反过来,嗯,没错,右眼跳财,左眼跳灾......”
老者正自娱自乐,就见那小娘子迎上了两个一看就是遮奢人物,虽然一个不怎么像样子,但谁好人家拿官靴配挽着裤脚的绸缎料子?
“爹爹。”
随着那清脆的声音,老者连忙稳坐钓鱼台,将铜钱藏在了衣角里,继续望向几乎看不到边际的水泊。
他王寅好歹曾经是方腊的兵部尚书,如何能骗孩子钱呢?
“大娘子捕鱼了?”
张荣眉开眼笑地看向李俊:“兄弟,你今日可有口福了,这鲜鱼着实够肥的。”
“多谢大娘子。”
李俊一抱拳,其人样貌俊朗,身形高挑,展颜一笑,倒也颇具豪气。
张梨花盯着李俊看了两眼,歪头却思考起来,把李俊晾在了一边。
“你这丫头......”
张荣刚想提起往日教诲,张梨花便看向了他:“爹爹,你说俺真能嫁给探花吗?”
“如何不能?”
张俊老神在在一笑:“你爹俺如今是官家的堂堂御营水军总都统,带水的就归俺管辖,探花咋了?俺家大娘子如何配不上一个探花?”
他一转头:“李俊兄弟,你来说,俺家大娘子差哪啦?”
“如何会差?便是那探花入赘进来,都是那探花烧了高香、积了德的。”
李俊很认真道:“不过,话说回来,官家赐了不少同进士出身,却还没有开太学殿试,俺猜测可能是要在殄灭西夏之后,到时候可就热闹了。不过,张总统还是要快点准备才行。”
“有什么说法?”
张荣连忙问,张梨花也跟着关注起来,毕竟事关终身大事呢。
“榜下捉婿。”
李俊笑道:“汴京那些个达官显贵们,历来都有榜下捉婿的习惯,还要带很多家丁助阵,免得被人抢了去。”
“还有这说法?”
张荣本来就是地方豪强出身的将官,进汴京也只是官家诏书喊去的一次。
汴京城里赏赐的宅子,都还没看过是什么样呢。
“大娘子,这事交给爹爹了,去煮鱼吧,少不得你那道浪里白条。”
张荣哈哈一笑,挥手赶走女儿,将榜下捉婿记在心中。
李俊倒是眼角一抽,“张总统,这浪里白条有什么说法?”
“自是水中煮鱼,加上猪油,那鱼汤越煮越白,肉又肥嫩,宛如在浪中翻滚的白条鱼。”
张荣拍了拍胸脯:“吃吧,保管你都香迷糊了,一吃一个不吱声。”
李俊这才安心下来,毕竟过去都说山东东路一带流行活人祭祀,浪里白条张顺又是他兄弟,他还真有点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