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筑、丁翔等人逃回深城立刻找了一家小诊所手术,取出了子弹,然后躲了起来,并派人告诉了野龙,野虎、野牛被小毛崽杀害了。
野龙董事长室内;
得知这个噩耗,野龙当场气得摔了茶杯。接着无力地坐在了沙发上,仰靠在沙发背上,一阵悲伤,流下了两行清泪,四十多年的老兄弟就这么被人杀了,就这么没了。
“龙,节哀,不要太难过了。”叶如玉在一旁坐下,不住的安慰,亦是又气又难过,“野虎、野牛兄弟也真是掉钱眼里去了,早跟他们说了不能发那丧尽天良的财,就是不听,落得如此下场。”
不一会儿,得知消息的野狼和叶如文也来了。
叶如玉说:“龙,现在,我们要考虑的问题是,该把野虎、野牛安葬在哪里?是深城好呢,还是家乡南江城好?”
野龙说:“这个还是由野虎弟弟来决定吧。只是以后,我们赚钱的路子,得好好考虑考虑了。野虎、野牛糊涂,真的是糊涂啊!要钱不要命,深城出了事,好不容易给他们摆平了,人出来,又跑去南江城那边搞名堂,兄弟们一起在深城好好赚钱不行吗?为什么……为什么非得要往死路上赶呢?贩卖毒品,那东西是粘不得的啊!赚那种钱,那是什么钱财啊?”
“其实,自从野虎断了一只手臂,我就一直都在考虑这个问题。”叶如玉说着站了起来,然后来回走动起来。沉吟一会又开口了,即是对野龙也是对在座的弟弟叶如文和野狼说,“钱财固然很重要,我自己就很爱钱,人人都有私心、欲望,为了钱财也会搞点小阴谋、耍点小聪明,这算不得什么坏事。但凡事都得有个尺度,得限定在人性的行为之类,想清楚什么样的钱财能赚,什么样的钱财不能赚。人不能把钱财带进坟墓,可钱财可以把人送进坟墓。如果钱财的代价是别人家庭的痛苦、绝望,是由此引发的绑架、斗殴和向前飞妹夫那样的自杀,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如果我们是坐在眼泪、血腥和白骨上面,我们能心安理得吗?我看化成鬼埋到地下也不会踏实。如果钱财再多,也不能给我们带来心理上的幸福和满足,而是带来永远都抹不掉的负罪感,那么钱财的价值体现在哪里呢?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后代又会怎么看待我们呢?天道有轮回,出来混……迟早都是要换的,谁也逃不脱。”
野龙、野狼和叶如文皆是沉默不语,满眼疑问地注视着叶如玉,貌似都不理解,怎么会忽然之间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莫名其妙?
叶如玉在沙发上重新坐下,抬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
见此,野龙顿时紧张起来,忙问:“怎么啦,肚子不舒服吗?”
叶如玉幸福一笑,“没事,宝宝很乖。”
无疑,叶如玉是又怀上了。可不知怎么的,抚摸了肚里不足三月的宝宝,她脸色逐渐阴郁下来,含义深刻地说:“龙,我在想,野虎兄弟去了,他弟弟‘筑爷’会怎么想呢?筑爷的名号,在南江城可是响当当的,手下也有一帮兄弟。另外,我们与向前飞的赌约是否还有必要再继续下去。”
叶如玉猛然称呼野虎弟弟为“筑爷”,没头没脑的。这使野龙、叶如文心里咯噔一下,紧锁眉头惊疑的看着叶如玉;
筑爷,这是南江城黑道中小混混对刘筑的称呼,你也这样叫他,什么意思啊你?莫非是在担心他,还会悄悄溜去南江城搞事,为野虎、野牛报仇?
……
野虎的案子,的确是一桩非常让人头疼的棘手案子。
作为城主的燕涛深感为难,中午休息时,他让秘书把胡兵叫到了办公室,问他:“你觉得该怎么办才好?”
胡兵已经了解了案件的起因和燕琴负伤的全部经过,他答:“以我看,你还是保持沉默为好,不要去插手案件。毕竟,我们阵地的工事还没完全建筑好,人员也不够,一旦公开宣战,在常委会打起来的话,还不是绝对的优势。”
燕涛微微点颌,没吱声。很明显,他似乎也是这样考量、思虑的。
看出这一点后,胡兵又说:“城主,咱们都是侦察兵出身,情报在时间上搞错,这种可能性很小。可事实又是错了,导致毒犯交易成功,全身而退。这只能说明司察局内部有问题,可能有内鬼,刻意为之暗暗帮助毒犯。琴琴的负伤,只是一个意外的突发事件,是偶然的。但南江城司察局内部的斗争,很复杂啊!”
“到现在为止,主管政法司察的岳副城主也没来向我汇报,起码的交代也没有。”
胡兵笑了,“岳副城主那有脸来呢?向你汇报,哼哼,怎么汇报?他主管的部门,内部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占局长掩盖还来不及呐,他敢向上汇报?自我检讨、主动承担责任吗?就算他汇报了,这样做了,他是岳副城主的人,岳副城主就会大义灭亲、不护犊子?呵呵,家丑不可外扬啊!”
“行啊!”燕涛这时说,“那就让他们去吧,看他们能蹦达多高?这次事件,省厅不会不管的,交给他们吧。黄赌毒,这个毒品犯罪,任何一个地方都是绝对不容许的。这次城委选定常委,把占远山踢出去,把民政局局长江蔷薇和司察局政法书记拉进来。你去活动活动,和秘书长、组织部长通通气,交换一下意见。下午我再去见见关省主,听听他的意见。”
胡兵猛然问:“周总呢?你打算怎么安排他?”
“这个嘛!”燕涛若有所思,“小周总的工作,我也考虑了,等他党校结业后,我打算安排他去绿谷洲区担任副区长,主要负责绿谷洲的开发。你可以找他聊聊,提前告诉他我的想法,也让他有个思想准备。”
胡兵很高兴,“行啊,晚上找他喝酒,跟他聊聊。”
……
下午下班后,胡兵就打电话约小毛崽出来喝酒,他选择的地方是狮子楼。狮子楼换了老板,主厨却没换,菜肴的味道和品质依然如故,均属上乘,很受食客欢迎。
狮子楼的新老板是李良义的一个远房表弟,46岁,中等个头,身材肥胖肥胖,尤其是肚子,挺得很大像八个月的孕妇,头发稀疏有些秃顶,面容谦和,总是笑眯眯的给人一种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感觉。此人原来也是开酒店的,很有酒店管理能力,迎来送往,待人接物,八面玲珑很有一套,不亚于前老板杨洪。他是李良义亲自选定的。
听说胡兵、小毛崽来了狮子楼,已经进入二楼3号小包厢,服务员上完菜过了半小时。他立马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面放了一瓶南江城名酒和一个酒杯,宛如一个服务生,走进了包厢。
“二位领导好,打扰了。”李良义表弟满脸堆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刚接手狮子楼的负责人,鄙人姓金,双名木根,金木根,感谢领导百忙之中抽空光临,初次见面。这瓶劣酒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说着,他便恭恭敬敬地把珍藏30年原浆52度四特酒放在了桌上,又笑道:“我敬二位领导一杯,我干了,二位随意。”说完,仰首一饮而尽。
金木根自我介绍时,并未抬出自己表哥李良义的厅长身份。这是几个意思啊?这使胡兵、小毛崽有些小小的意外,愣了片刻,相互对视一眼,然后也是端起酒杯礼貌地站了起来。